姓埋名。”
二人用了饭,苏梦枕便考教女朋友的武功。枕河用天山折梅手与他对掌,手下未曾留有余力,苏梦枕只用了一指便消解。枕河与他打了小半个时辰,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未碰到。她与苏梦枕相处日久,已不似早先拘谨,少女心性上来,微嗔道:“不打啦,我累了。”苏梦枕道:“还未够一个时辰。”枕河没理他,摆烂停手,苏梦枕指力已到,她也不闪不避。苏梦枕脸色微沉,依然卸去了力道。
枕河这一世与苏梦枕相处时日不久,只道他虽是一方霸主,平日却对自己关爱至极,连半句重话都没说过。她自己本就喜静不喜动,在华山派时穆人清也不苛求她练武,因此生了懈怠之心。她见苏梦枕陡然沉下脸,只觉得全身似被冰块冻住,一霎间脸色苍白,心里只有一句话:他生气了。
苏梦枕背着手,淡淡地看着她。这时手下来报,说陈圆圆在前堂等候。苏梦枕抬脚走了,枕河还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站着,苏梦枕心里喟叹,示意她跟上。
陈圆圆见苏公子来了,屈身行礼,神态自然,似是没瞧见他身后多了一个美貌的小姑娘。枕河这才见了这位大美人的真容,只觉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姿态娴雅,风情万种,比自己这刚打完一场的江湖糙女要美得多,心里有些不大自信。
苏梦枕问:“见过胡逸之,你意下如何?”陈圆圆道:“妾多谢公子大恩,愿为胡爷执帚扫榻。”苏梦枕道:“你既愿意,再好不过,回去等消息吧。”陈圆圆应了。
陈圆圆才退下,枕河觉得那稍稍消减的压力又回来了,她看了一眼坐在圈椅上的苏梦枕,只见他也正看向自己,神色严厉。她壮起胆子,轻轻摇了摇他的衣袖,期期艾艾地道:“你别生气了。”苏梦枕抬眼,深深地看她道:“我曾错手杀了一个兄弟。敌人把他藏在一具棺材里向我掷来,我一刀劈开了棺材,也把他劈成了两半,这是我平生之恨。”
枕河脸色一白,她心思剔透,自然想明白自己方才自恃他不会打伤自己而故意不闪避,已是引了他心中旧伤,当即低头认错。
不料苏梦枕并未收口,而是继续道:“乱世飘萍,命如草芥。行走江湖,弱是原罪。你若是体弱不能习武便罢了,既已痊愈,却不肯下功夫,连何铁手都拿不下,如何自立自强?你年轻貌美,江湖经验又浅,还是我心头挚爱,不知多少人要对你下手。如你甘愿一生只在我羽翼之下,我亦可护你。你却心甘情愿否?”
苏梦枕要求极高,又在高武世界打出来的天下,自然觉得这里的武林高手浑身都是破绽。何铁手虽年轻,武功加毒术已是江湖一流人物,他亲自指点的手下常贵,也不过比何铁手再高着一点,吃亏在暗箭难防而已,他却要求才跟他学了不到半年的枕河强过何铁手,这KPI属实下得极为黑心。
枕河自己确实有点摸鱼,没去细想苏梦枕的指标是否合理,只觉得心中有愧,低声道:“我一定好好练武。”苏梦枕起身,伸手拢了她鬓边一缕乱发,枕河就着他的臂膀伏在他怀里。
苏梦枕圈着她,低声轻道:“又想撒娇过关。”枕河摇摇头:“我说真的。”苏梦枕淡淡一笑,道:“不怪我太严厉?”枕河从他怀中向上望去,只见他清瘦峻峭的下颌,红着脸轻轻踮脚一吻,说:“知道你是为我好。”
苏梦枕喉结微滚,带着笑意道:“我不想你的才干埋没于‘苏梦枕的女人’这个名头之下。你应有自己的武功事业,应做你喜爱的事,应帮助更多的人。”
枕河说:“我不习武也可以啊。”苏梦枕道:“习武一能强身健体,二能使你不必怕别人的暗算偷袭,三能助你去到更远的地方,登上更高的山峰,看到更美的风景。”枕河问:“四呢?还有四吗?”苏梦枕顿了顿,道:“四是,教你的人是我,错过了你会后悔。”
枕河噗嗤一笑,道:“这倒是真的。”她又问:“若我忙得而缺少与你相处的时间,你也不介意吗?”苏梦枕反问:“我平日忙得没空陪你,你介意吗?”枕河摇摇头。苏梦枕道:“我与你心情一般无二。何况,我们还有一生可以相守。”枕河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袖,苏梦枕道:“明天起每日练武两个时辰,去军中看诊四个时辰。”这话说完,微笑便停在她微丰嫩而初现迷人风情的面颊上,她微微垂下脸,好半晌才应下。
苏梦枕堂前训妻,还是要给个甜枣,见外头雪下得大了,便亲自送她回去。此时枕河又与师兄搬回了正条胡同的宅院,比住米铺子要强得多了。看门的瞧见苏公子的车架,急忙出来相迎。苏梦枕挥退了来人,亲自撑起一把青色的大伞,枕河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进了中庭,见大家围了一圈看热闹。
何铁手正与常贵过招,常贵眼睛瞥到公子,收手行礼,众人也都呼啦啦来参见。枕河往常怕师兄看到说她,总是在人前与苏梦枕保持距离,今日却没有抽回手,依然搭在他的臂上,几乎能看见袁承志的眉毛在抽动。几人叙了叙话,苏梦枕揉了揉心上人的脑袋,翩然而去。
第二日,黄真上门拜见苏梦枕,满面喜色,送来了签好的婚书。苏梦枕接过婚书,微微一笑,说道:“天凉了,送多尔衮和吴三桂上路吧。不要误了婚期。”请牢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