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皇帝死后第四日】(第四世)
陆箐然之所以将这紫檀佛串交予摄政王, 是因为这紫檀佛串在暗光处并不出奇,只有在阳光下方才能透过那薄薄一层紫檀木, 瞧见里面的巧夺天工、美轮美奂的十八罗汉。
果然如她事先猜想的, 摄政王第二日便给她与弟弟安排了院子,还安排了十数个丫鬟、仆从来服侍,之后便忙得几日未回王府, 也迟迟未要给她恢复公主的身份。
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了,她鼓起勇气问过一次, 他平日里染了寒霜的眼眸终于温柔起来,说是待帝后大婚之后,他便会让她成为大邺最为尊贵的长公主。
陆箐然满心欢喜地等待着, 却是等来了皇帝被皇后毒杀、皇后当晚便入了天牢的消息,她整个人宛若跌入了冰窖中。
这才意识到当初沈公子的劝诫是真的, 她怎么能忘了摄政王的心狠手辣,在梦中她扶持弟弟登了基后,他便对他们率下毒手。
若不是那串紫檀佛串,她与弟弟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
陆箐然不管不顾地跑去门口, 站在寒风里等摄政王回来。
等了许久那熟悉的马车才行驶而来,他雍容修长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一向冷峻的眉眼在看到她时柔和下来,瞧见她身上衣服单薄, 在寒风冷冽的夜晚冻得瑟瑟发抖后, 眉头又微皱了起来。
他解开身上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用一种温柔到让她不寒而栗的语气道:“有事找我, 让人在门口等着就行,哪里需要你亲自来等。”
被寒风侵蚀的单薄身子重新被温暖笼罩,可陆箐然依旧觉得冷,冷得悲凉。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轻声质问道:“皇上并非是皇后所杀,是你做的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穆冠儒溢满冷漠的淡色瞳仁倒映着她的清秀脸庞,她身上依旧是粗布衣裙,发髻光秃秃地,只插着当初当丫鬟时的那枚木簪。
他分明让人送了许多华服与珠宝首饰前去她院中,这几日他不在府上,那院子里的那群狗奴才竟是敢如此薄待她。
穆冠儒薄唇微启,说出的话极为薄凉:“陆姑娘院子里仆从服侍不尽心,把他们的手剁下来。”
陆箐然身子微抖了下,心彻底沉了下去:“他们没做错什么,王爷为什么要如此做?!”
穆冠儒淡声道:“他们让你大半夜在这儿等着,便是错了。”
陆箐然清秀的脸庞有些发白,用着细弱的声音祈求道:“王爷,我求您放过他们吧,是我任性才……”
穆冠儒却是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这般贱民不配你求情,这般话我听着不高兴,往后不要说了。”
陆箐然这才意识到,只要是穆冠儒决定好的事,她无论怎般也不会改变他的主意。
若不是那串紫檀佛串,若不是他将她误会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在他眼中不过也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贱民。
穆冠儒他就是个自私自利、冷血无情、偏执狠辣的疯子,让她厌恶地想吐。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这般低声下气地求她。
陆箐然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大氅扔在了地上,大氅上陡然落在地上,貂毛微颤着。
寒冷重新袭上身子,可她却是感受到了真实。
她冷下声音:“穆冠儒你真是够了!是我看错你,我今夜便要带我弟弟走。”
她转过身便要回院子,纤细的手腕却是被攥住,滚热的气息从男人的手心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穆冠儒的声音低低地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我待你这般好,你怎么敢逃?必定是那群狗奴才不尽心,阿箐,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派人找到你,将那群狗奴才地脑袋割下来送予你。”
陆箐然长睫一颤,晶莹的泪滴滚下来落在衣襟上,氤氲一片。
她真的怕极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因为害怕他而轻颤着、叫嚣着。
穆冠儒根本就是个变态,她在梦中怎么会爱上他,她挣脱了几下却是绝望地发现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
她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听沈公子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拿着信找上了摄政王,还用那串紫檀佛珠算计他,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陆箐然跪下来仰着清秀脸庞,眼角一抹红,眼眶里还含着害怕的泪水。
她不住打着寒颤,祈求道:“王爷,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是我痴心妄想,我不想当公主了,你放过我与弟弟一命,求你了。”
穆冠儒捏住她下巴抬起来,锐利冷峻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她长得不算绝色,不过胜在清丽,宛若初春的嫩芽,俏生生的。
他指尖触碰的肌肤极为娇嫩,明明已经放轻了却还是捏出了一块红来。
他轻轻一笑:“痴心妄想?阿箐,你记住,你会是大邺最为尊贵的长公主,然后等着我把这世间一切好的都捧到你面前。”
穆冠儒就是个偏执阴郁的疯子,她怎么会想同他打商量。
陆箐然微咬了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王爷,你这般对我……是因为那串紫檀佛串吧?”
她长睫轻轻翘起,黑白分明的眼眸隐隐闪着希望:“若我说那穿紫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