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豫发的粮食, 辛家人自然是不会去领的,家里不缺粮食,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占这点便宜。
一进县城, 辛芷他们直奔悦来客栈。
今天正好是他们和周冀约好的七日之期,说好的二十瓶酒,他们已经带下山了, 只要今天周冀能把约定好的一万两银子给他们, 那这酒他就能够搬走。
说起周冀, 这几天他为了凑齐那一万两银子,过得也是很不容易。
主要是他们这次离开昌都是为了调查贪墨案的,出门的时候, 大家身上都没带多少钱。
周冀就算是银子带的多的了, 身上不但带了两千多两银票,还带了些散碎银子。
之前周冀问李和豫买酒的时候, 就花掉了两千两银票,后来刘子真拿走了一瓶酒, 补了他一千两银子, 加上这段时间的花销过后,他身上只能勉强凑出两千两银子。
原本周冀想着自己到府城, 找到留在府城打探消息的同伴后,应该能凑齐辛家要的一万两银子。
然而真到了府城后,周冀才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周冀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那几个同伴,一个个的都是穷鬼。
几个人里, 手头最宽裕的人身上就只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半荷包的碎银子,最穷的那位, 周冀摸遍了他的周身上下,就只搜到了二、三十两银子。
最气人的是那人是怎么说的来着?家里的婆娘平常管得严,这次出门拢共就只给了他十两银子,剩下的还是他这些年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兄弟,还是你好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手里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也没人管你。”
听完这番话后,周冀那真是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周冀的人生之路十分的坎坷,他年少时就父母双亡,在他投身戌边军前,一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最落魄的时候,他还当过乞儿,他十四岁的时候入伍,那时候他年纪不大,力气又小,每次打仗都是被安排在队伍最前面当肉盾的。
熬到十八岁的时候,周冀总算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拿到了一点小功劳,井因此得了当时百夫长的看重。
娶了百夫长家的小闺女后,周冀总算是过上了还算安定的生活。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周冀也没过多久,温柔贤惠的妻子死于难产,孩子也没能活下来。
想他今年实岁二十六、虚岁二十七,晃二十八,毛二十九的人了,一辈子都活了一半了,还孑然一身,任谁看了都得说声惨吧,还羡慕他?他还羡慕他们家里又人知冷知热,有人管呢。
在周冀看了,他的这些同伴,就是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关键额的时候还排不上用场。
最后周冀的几个同伴身上的银子凑到一起,都只有一千多两,这一千多两他还不能全部拿走,因为得给他们留下吃饭和住宿的钱,
周冀拿了一千两银子,加上自己身上的勉强凑够了三千两。
之后周冀又去了府城的邮局,刘子真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信物,不管他在哪里,只要出示这个信物,就能从刘子真名下的任何一家邮局、粮食铺子里支钱出来应急,这信物一共五枚,除了刘家的三个主子以外,剩下的两枚由刘子真的四个心腹手轮流使用
一般来说,就是四个人了,谁要出任务就谁拿着。
这次周冀奉命留在常县打探消息,所以这信物就留了一枚给他,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凭着手里的信物,周冀取走了府城邮局账户上所有的现银,拢共五千余两银子。
丰昌府的邮局规模不算特别大,在职的员工加起来刚刚破百。
五千两银子乍一看不算多,但确实已经是邮局账户上所有的现银了。
当然了,也不是说府城的邮局今年大半年的营业额就只有这么五千两,外面还有些没有结清的货款,一些信誉好的长期客户,那运输费都是一年一结的。
平常的收入扣除员工的月钱,马车、货船的养护费,能剩下五千两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就算是昌都一些生意很红火的铺子,大半年的净利润也不一定能有五千两银子。
周冀在府城只凑到了八千两银子,离一万两还差着两千两银子。
周冀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因为这两千两银子而耽搁少将军的大事,那可是整整二十瓶酒。
最后周冀让邮局的掌柜出面牵线,把他手里的那瓶酒给卖掉了。
他一千两买回来的酒,转手就买了六千两。
这中间的差价打得周冀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周冀是没想要坑那个买酒的富商的,交易之前,他心里的预期价位就是两千两。
就这个价格,周冀心里还有些没底,这酒是他一千两银子买回来的,转手就要翻倍卖,他也拿不准别人会不会愿意掏钱买。
然而对方看过周冀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