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这话我听得耳朵、不,就是心里都长茧子了,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现在还没经历,我现在就相信我眼睛所看见的!”
说完,他整个人便一下站起来了。
郑老的房门猛地的被打开,老爷子一夜未睡,他指着郑云清怒道,“我到底要说多少遍,我没有害她!”
“你就是害了她!”
郑云清红了眼,“你眼睁睁的看着她发病!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就是因为你奶奶才会死的!”
“郑云清!”郑父怒吼道。
“我没有!”郑老也气得浑身发抖。
“你有没有,只有你自己知道。”
郑云清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如此道。
听着对面隐隐传过来的争吵声,巫友民关上院门来到客厅,“先生,郑老真的杀了他媳妇吗?”
郑奶奶是郑老的第二个老婆,两人接近六十岁的时候在一起,那时候的郑云清刚升高中,属于叛逆与敏感的时期,他原本和爸妈一样无法接受郑奶奶,可父母一直忙于工作,他住在爷爷家,与郑奶奶的关系也慢慢变好。
郑奶奶是个非常爱干净,并且十分温和的一个人,可这样一个人却患有心脏病。
随着年龄变大,她这个病也越来越危险,一旦情绪激动就会引起心脏病发,为此郑云清谁都敢惹,就是不敢惹郑奶奶生气,去年,郑云清特意请假回来给郑奶奶祝寿。
可刚回家,就听见两位老人在争吵,郑奶奶一直说报应两个字,郑老被气急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接着郑奶奶便捂住心口一脸难受,郑云清赶忙上去扶住对方,然后冲着郑老叫让他赶紧把药拿出来。
郑老也吓坏了,可是他进去后好几分钟都没出来,郑云清急得不行,想要自己去拿,又被郑奶奶抓住了手。
等郑老出来的时候,郑奶奶已经去了。
而郑云清夺过郑老手里的药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药不见了,可对方却还是在屋子里待了那么久。
救护车到的时候,郑老受了刺激晕了过去,于是被送去医院的就有两个人,而回来的时候也是两个人,只不过一个人是死的,一个人是活的。
就因为这个事儿,祖孙两人之间有了巨大的隔阂,郑云清甚至想报警,可郑父却拦下了他。
自那以后,郑云清变得吊儿郎当,好不容易毕业了也没出去找工作,而是继续住在郑老这里,时不时就吵一架。
也不知道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别人。
“他会再来的。”
石烂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郑老正在收拾东西,郑父站在他身后还在劝着,“爸,您别和云清计较。”
“我计较?我要是敢计较,我还会离开这?”
郑老一把将背包摔在地上,“我是他亲爷爷!我能怎么着?我只能忍着气,只能不去计较!”
郑父叹了口气,弯下腰将背包上面的灰拍干净后,“我去和云清说一声。”
“不用了,你们走吧,我自己在家好着呢。”
郑云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处,双手环胸,嘴里还叼了一根烟,脸上透着无所谓的表情。
郑老深深的吸了口气,最后夺过郑父手里的包,率先出了门,往院门外郑父停车的地方去了。
“你啊,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已经去了的人我们只能怀念,可还活着的人,我们一定要珍惜。”
说完,郑父伸出手拍了拍郑云清的肩膀,跟着离开了。
良久后,停在原地的郑云清发出一阵讥笑。
深夜。
郑老口渴了起来喝水,刚到客厅便听见厨房里有煤火的声音,他微微皱眉,“老三?”
没人回。
郑老打开厨房的门,里面没有人,可让人奇怪的是那灶火确是开着的,而灶上的锅已经被烧得非常热了。
他赶紧将灶火关上,然后退出厨房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等他整理好心情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厨房却传来有人打开灶火的声音,郑老脸上此时布满了冷汗,他想叫郑父出来,可不管怎么叫,都和小声哼唧一般,别人根本听不见。
眼看着时间过了好几分钟,他急得不行,儿媳妇起来上厕所看见他站在厨房外疑惑的叫道,“爸?您怎么了?”
看着满头大汗的郑老,郑母一惊,赶忙吆喝着郑父,郑父匆忙起床过来,郑老抖着手指向厨房,“去、去关火!”
郑父一愣,“火?”
“快关火!”
郑老脸色难看至极,见此郑父不敢耽搁,连忙打开厨房的门,可一会儿后面色怪异的出来。
“爸,没开火啊。”
郑老瞪大眼,冷汗比之前还厉害,接着便一脸颓然的躺在沙发上,“你们去睡吧,我休息一会儿。”
郑父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客厅,于是让郑母先回房,自己陪着对方。
好一会儿后,郑父才道,“爸,那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还记着呢?”
郑老没说话,只是叹气声比之前更重了。
“为什么要阻止我?”
石烂睁开眼,看着门外站着的黑影。
“他们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