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本就是冷的时候,前儿个又下起了大雪,一直到今儿傍晚才停下,可即便如此,巫山也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粗大的树梢被裹上一层白雪后,整个巫山就像是披着白布似的,没有一点折子,看着舒服极了。
可躲在大树后面的人却不舒服。
“大、大哥,”急促的呼吸伴随着惊惧的唤声,巫友国一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一手小心地拽住身旁探头探脑的大哥巫友民,“咱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什么鬼打墙!”
还在查看四周情况的巫友民闻言立马回头瞪着他,两人都穿着黑色的大棉袄,在雪地里显得十分显眼,好在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可惜即使再暗,现在在白雪的映衬下他们还是有些凸出。
“快吐出去!”
老人常讲,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得吐口水,而且是连声地吐,这样才能将不该说的东西吐出去,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巫友国苦着一张脸吐完口水后,手攥得更紧了,“可是我们在这林子里转了好几个小时了,一直都没出去,这不是、这不是那啥了吗?!”
别看他三十多岁了,其实也是个胆小怕事的,特别是对于某种东西,他更是怕得不行。
深知自己弟弟是什么德性的巫友民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强行让自己的脸看着和善一些,“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和老太太似的信那些呢!”
“可.......”
“没什么可是!”巫友民和善没多久就变得凶巴巴的,“应该是这两天的雪太大,把原来的路都给遮盖了,所以我们一时之间找不到东西南北,只要稳下心,一定能找到出路!”
巫友国沉默了半晌,最后挪了挪蹲麻的脚,小声道,“你信自己说的吗?”
巫友民浑身一僵,面色难看。
自己这个蠢弟弟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能够一针见血,他确实不信,作为巫山山脚下的人,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
打小就跟着大人进山打柴找蘑菇什么的,虽然还有一大半的巫山没去探索,但剩下的都很熟悉,说句自信的话,他们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处进出巫山大大小小的路。
可今天,他们一条出路都没有找到。
鞋子已经被雪水浸湿了,身上也开始冷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不被饿死,也会被活生生的冻死。
两人面面相觑,一直沉默着,除了偶尔传来雪堆压断树枝的清脆声外,便没有其它声音了。
可这在村里听起来很普通的声音,现在换了个地方,却也多了几分诡异。
兄弟两人默默地挪动了几下,挨得更紧了。
唰啦、唰啦、唰啦、
就在这时,一阵令人头发发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巫友国直接伸出两只手抱紧自家大哥的胳膊!
巫友民脸色发白,牙齿微颤地低声嘱咐着,“慢慢呼吸,眼睛机灵点儿。”
巫友国连忙点头。
这时他也顾不得追问眼睛到底要怎么样才显得机灵了。
嘎吱、嘎吱、嘎吱、
过了一会儿后,又传来一阵类似什么东西踩在雪地里的声音,可兄弟两人来回转悠也没发现周围有人。
偏偏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几缕头发从上到下出现在兄弟两人的眼前。
“啊!!!”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两兄弟拼了命的从那棵巨树下跑开,巫友国虽然胆子小,可是好奇心却重,没听见那东西追上来后,他一边跑一边扭过头看向刚才待的地方。
不想却看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贴在那棵大树上,脑袋朝下,脚朝上,而刚才那缕头发正是因为女子的姿势导致头发往下,当她往下爬的时候,那头发自然就掉在他们眼前了。
而此时巫友国看过去的时候,那女子的正好抬起头,青黑得看不出模样的女子垂着长发,露出小半张脸裂开血盆大口对着巫友国的方向舔/了/舔自己的唇。
“啊啊啊啊啊!!鬼啊哥鬼啊啊啊啊!”
丝毫没感受到女鬼在勾引自己的巫友国唰地一下超过了巫友民,巫友民哪敢往后看去印证弟弟看见的到底是什么,两人疯了一般地想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压根没去管什么方向。
扑通!
由于跑得太快,巫友国被雪地里的东西绊倒摔在了地上。
“友国!”
巫友民大惊,连忙跑到巫友国面前准备扶起对方,不想却和弟弟一样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巫友民爬起来准备去拉弟弟时,就听见对方双眼发愣地看着刚才绊倒他们的地方颤声道。
巫友民咽了咽口水看过去,只见那印着他们脚步的雪地处,露出了一小半边毛,不、准备的来说,应该是头发!
而且这一看就是短头发。
再看那挨着巫友国脚边的耳朵,巫友民可以断定,刚才绊倒他们的是一颗脑袋,一颗人脑袋,而且性别是男。
或许是觉得两面夹击,男女鬼都有逃不掉了,又或者是因为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巫友国颤抖着手扒拉着那头发周围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