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祸事的,可是旁边正好与她擦肩而过的那对母子让她抬脚要走的步子猝然顿了一下。
这一停顿很短,却非常显眼,在所有人眼中那是充满了人性的一顿。
人的本能就是利己主义,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还是别人的,这个答案一般不言而喻。
但人之所为为人,不是因为本能,而是因为他们有心,不会像兽类那般为本能所支配。
这短暂的一顿,让画面里的主角得出了答案。
她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了那对母子,将他们推进安全线内,自己却错失了最佳的救命时间。终于那辆失控的车用力地撞上在前方匀速行驶的一辆轻型汽车,被追尾的车措手不及,当场歪上了人行道,车头带着人一并撞进了一间漂亮的店橱窗内。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但已经足够,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看客都陷入沉默。
“大哥。”年幼的鸣海步盯着电视,他的心被这个画面震撼的同时,一道小小的种子也被悄然埋了进去,“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你说会佩服她了。”
虽然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当事人所愿,也不是当事人的亲属所愿,但这位年轻的料理大师却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扬名全东瀛,以前只是赞叹和惊艳她的能力和容貌的人,这次是彻底折服在这位的人品之下。去年正月国宴的为国争光,今年正月的舍己救人,这位年轻的料理大师绝对当得上一句德艺双馨。
一时之间,无论是亲友真心过来探病的,还是一些仰慕者慕名而来的,那间重症病房外每天花篮果篮不断,要不是医院安保和公关方面做得不错,经过一番大力疏通,严肃地说明患者的病情和需要安静休养的环境禁止打扰,恐怕要好长时间大门口都是人满为患。
夏目是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跟着塔子阿姨他们一起去的神奈川的医院,当时现场的一片愁云惨雾让他还没接近就觉得十分憋闷难受,然而他也顾不得这些,郁理姐出车祸差点就死掉的消息让他的神经一直都紧紧绷着,直到隔着探视窗口的玻璃,真的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被绷带缠满、苍白的左脸上都添了好大一块纱布的人,他还是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明明就在前几天,正月初一的时候,他们还互相视频拜年道喜的,还约好了再过几天去八原玩,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塔子阿姨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她捂着嘴却还是泄出了几声哽咽,被兹叔叔抱着安慰。
藤原家的亲戚也来了不少,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重症病房里的人从出事后就一直没醒过,只有床头的那个还在不停跳动的心电图证明这个人依然活着。
也不知在过道里呆了多久,他实在有些难受,觉得喘不过气来,寻了楼层里一处少有人来回走动的阳台,终于掩不住脸上的疲惫和难过,慢慢地蹲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唉……”烦闷的一声叹息传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等等,这不是郁理姐的声音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夏目猛地抬头,就看见明明该躺在重症房里的人现在完好无损地坐在阳台上,一脸郁闷地看着病房的方向,而且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和服?那式样看起来像是时代剧里的那些武士装。
“郁理……姐?”他呆呆地叫出声。
“贵志君?”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坐在阳台牙子上的人低头顺着声源看到了正好蹲在一角的他,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你也来看我了吗?”
几分钟后,医院内一个无人的休息室,夏目和一身黑衣的郁理相对而坐。
“事情就是这样,反正我有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灵魂出窍了,还莫名其妙穿着这身衣服。”甩了甩双臂的黑色衣袖,郁理脸上疑惑和郁闷并存,“没道理啊,我要是死了不应该还是穿着身前的衣服吗?就跟以前看到的那些鬼魂一样才是。结果为什么发了这一套服装给我啊,我又不是那群黑武士大军的一员,地狱什么时候给我发的职业证书?”
“郁理姐你自己也不知道吗?”穿着黑衣服的武士四处消灭邪恶的灵魂,夏目也是有见过的,“我以前跟一个穿着这种衣服的人说过话,他们自称是死神,是负责带走亡者和消灭恶灵的。那个死神还夸我灵力很高,死后绝对有当死神的资质,难道说我们这样的人……以后都会穿上这样的衣服吗?”他下意识地把“死了”这个词给消了音。
“不知道啊。”郁理倒是没避讳,“虽然被车撞了,但是我还是记得保护自己的要害的,重伤是免不了但要说当场死亡肯定不至于。所以这状态……要说重伤挂掉了也不像啊,那边心电图还在跳呢,真死掉的话肯定不是这样。”
“郁理姐,你就没试过回自己的身体吗?”夏目问道。
“试了啊,天天都在试,没用。”提到这个才更心烦,“我躺在自己身体里试着融进去,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以前还嫌身体笨重这样那样不好,现在全身轻飘飘的也是难受的要死。天天看妈妈在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抓狂!
她要是再不醒,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