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祁长昭和箫决说了什么, 沈离被绑回去的待遇并不是很差。
斩剑阁落榻在永安城最大的客栈中,几名斩剑阁弟子挑了个空卧房把沈离一关,还给贴心地在屋内准备了暖香和热茶。沈离斜倚在床边,看着从床头延伸出来,系在自己手腕上缚灵索, 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这景象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
不过这缚灵索没有当初祁长昭用来对付他的厉害, 也不能限制修为, 稍用点力就能挣脱。
可沈离没打算逃。
他晃着手上的银链子, 等了一会儿也没来人,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杯热茶下肚, 在山上被冻得冰凉的手脚终于回了暖。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有人说话的轻响, 沈离眼眸一转, 把茶杯放回原位,转身回了床边躺下。
祁长昭进屋时, 看见的便是自家小皇妃缩在床头, 背对着他, 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合上门走到床边:“生气了?”
沈离一动不动,假装没听见。
祁长昭哭笑不得。
分明是这个人任性妄为, 说好的回家时间一再拖延,只留了封信就跑到这么远的永安城来, 现在倒好, 还得他来哄。他本意是想让这人长点教训, 不过一见对方这副模样,心头软得只剩一汪水,什么气也没了。
他俯身下去,去牵沈离的手,顺手解开他手腕上的缚灵索:“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是逗逗你……手这么凉,还冷吗?”
沈离挣动一下,没挣得开,往里挪了挪:“不要你管。”
“……”得,真生气了。
祁长昭解开外袍,搭在沈离身上,把人一裹,再结结实实搂进怀里。他低头,在对方冰冷的耳尖上吻了一下:“怪我,不该装作不认识你,害你被人抓回来。我认罚,想怎么罚我都行,别生气了。”
沈离受不了祁长昭这么与他说话,没绷住,嘴角轻轻扬起来。
祁长昭把他细微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人没真与他置气,但也没拆穿,继续小声哄着:“阿离,你在外面不回家,我很担心。”
沈离的脸色又缓和了些,祁长昭继续道:“担心外头天寒地冻,你好不容易养回来身子又糟蹋坏了。担心正魔纷争把你牵扯进去,要是再让你受点什么伤……”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弱不禁风?”沈离回身问他,心头已经没了怒气,但仍然绷着一张脸。
“没有。”祁长昭蹭了蹭他冰凉的脸颊,温柔道,“但我还是担心。”
关心则乱,谁也不能免俗。
沈离连最后那点佯装出的恼怒都维持不下去了,他一仰头,在祁长昭唇角吻了一下,把脸埋进对方肩窝:“我以后不这样了。”
“我不是故意的,就想在外面多玩两天,顺道帮景行个小忙。”沈离道,“那小子年纪轻,又经常惹祸,但不管怎么说也帮过我不少,这个人情我得还。”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祁长昭笑了笑,把人按在怀里深深吻下去。
过了一会儿,沈离问:“天一神宗和斩剑阁的人怎么样了?”
祁长昭道:“白景行知道你被带回来,急得要命,立刻带人来抢你,差点与斩剑阁在客栈打起来。我从中调停,让白景行依了箫决的意思,把城外那块灵脉让给斩剑阁,作为换回你的代价。”
沈离有些诧异:“他就答应了?”
“他认识我,我都开口了,他敢不应?”
沈离失笑,正想说什么,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阿离,陛……祁公子,你们在里面吗?”
祁长昭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不悦,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自家小皇妃,起身去开了门。
“事情都安排好了?”祁长昭问。
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白景行一直有些怕他,忙道:“都安排好了,天一神宗弟子已经全部撤回,那姓箫的现在正在山里探查灵脉。”
“嗯。”祁长昭应了一声,侧身让白景行进门。
白景行战战兢兢进了屋,也没敢看沈离那边,又小声问:“那陛下先前答应给我们的……”
沈离正翻身下床,一听这话,三两步走到外间:“答应的什么?你答应他什么了?”
祁长昭平静道:“待此间事了,白公子与我们回皇城,从国库内随意挑几件法器带回去交差。”
沈离一怔,瞪圆了眼睛。
白景行显然很满意这个安排,乐呵呵道:“不用几件,三四样就行。”
沈离:“不行!”
白景行莫名其妙:“怎么就不行了?”
“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傻呢。”沈离双臂环抱胸前,怒道,“天渝国的国库,随便取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不比你抢的这灵脉值钱多了?你还想挑三四样??”
“那……”白景行也有些理亏,弱声道,“那两三样?”
沈离咬牙:“你——”
“好了。”祁长昭把沈离拉到一边坐下,道,“君无戏言,不过几件法器罢了,无妨。”
白景行:“多谢陛下!”
沈离还想再争论,但一想此事因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