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春归楼长老卧房,秦牧之敲响了卧房的门。
“进来。”
听见回应,秦牧之推门而入。屋内灯火昏暗,清虚长老正在床榻上打坐。
秦牧之走到近前,清虚长老睁开眼:“调查得如何?”
“回长老,柳堰村失控的村民已经彻底控制下来,与先前几个村落情形一样,应当是同一人所为。”秦牧之停顿一下,又道,“长老,若再不想办法制止,我怕……”
清虚长老打断道:“你不是已经抓到了三个疑犯么?”
“那三人……”秦牧之迟疑片刻,回答,“师尊今日寻那位道长询问过,似乎并无异样。弟子以为,柳堰村的事情应当与他们无关。”
“无关?”清虚长老冷哼一声,“掌门师兄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要我说,那三人出现在那里绝不是巧合,再多留他们几日,他们必然露出破绽。”
秦牧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应下来,很快退出了屋子。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清虚长老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帛包裹的事物。
那布帛看上去极不起眼,清虚长老掀开布帛一角,露出一块表面斑驳古旧的铜镜。他取出铜镜,在镜面上轻轻一抹,镜面顿时亮起微光。
清虚长老:“没有破绽,制造破绽就好,这有何难?”
别苑内寂静无声,几道暗影越过高墙落到院中,他们兵分两路,悄无声息朝两间卧房逼近。
两间卧房内均没有点灯,两名黑衣人推开其中一扇卧房门,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似是正睡得香,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接近。
那二人靠近床榻,袖中窜出两道灵索,直朝床榻飞去。
床上的人没有挣扎,立即被灵索捆住。
那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其中一人不屑道:“还说什么修为高深,要我们警惕行事,这不轻而易举么?”
“……什么东西轻而易举?”那人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暗处响起。
二人皆是一惊,这才发现,原本那灵索捆住的,不过是两床棉被。二人回过头去,借着窗外月光,隐约可看见有两道身影正坐在桌边,也不知在那里待了多久。
沈离靠在霁云身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们春归楼的人怎么喜欢挑晚上做事,害我觉都不能好好睡。”
那两名弟子脸色一变,就在此时,门外响起同伴的声音。一名黑衣人急匆匆往屋内走:“师兄,那屋里没人,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脖颈间触到一样冰冷的事物。
一把匕首正横在他脖子上。
“别动。”沈离偏了偏头,低声道,“谁派你们来的,为何要对我们动手?乖乖说出来,我可以不杀你们。”
他面前那人没有回答。
沈离皱了皱眉,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
“当心!”只听霁云低喝一声,沈离面前那人忽然抬手擒住他的手腕。
那人腰间配剑应声而出,朝沈离迎面刺去。
沈离不紧不慢后退半步,指尖在剑身轻轻一弹,便将那剑锋弹得生生转了个方向。
对方第一剑刺偏,沈离道:“说了不想与你们打,你们这——”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噗嗤一声,一把细长的仙剑从那人身后刺入,贯穿了心口。
那人身体无力地倒下,霁云收了剑,抬眼看向沈离:“没事吧。”
——外表看着是个仙风道骨的道长,行事怎么这般暴躁。
“……没事。”沈离摇摇头,身后又响起两道长剑出鞘之响。
他头也不回,灵敏地躲开朝他刺来那两剑,还有空闲朝床榻方向勾了勾手指。两道灵索应召飞来,很快将那两人牢牢捆住。
屋内打斗的响动惊动了庭院内其他黑衣人,几名黑衣人踏进门,霁云正要出剑,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沈离一脚踹翻霁云面前的黑衣人,手中灵索一甩,几道微光闪过,屋内屋外五六名黑衣人结结实实困在了一起,粽子似的倒在门边。
做完这些,沈离才回头朝霁云笑了笑:“别总杀人嘛,这些人留着还有用。”
霁云欲言又止地看向他,没再说什么,走到桌前点亮了屋内的烛火。沈离在其中一名黑衣人身边蹲下,那黑衣人低垂着脑袋,神情近乎木然。
沈离抬起那人下巴,左右观察片刻:“是春归楼弟子,只不过……”
他思索一下,用匕首在掌心划了道小口子,在那弟子面前挥了挥。
那人闻到血腥之气,原本木然的神情骤然变换,目露凶光,流露出几分嗜血的狰狞。
霁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将他拉起来:“你做什么?”
沈离毫不在意,说出自己的结论:“与柳堰村的情形相同,皆是被摄去心魂,却对人的血肉有反应的傀儡。”
霁云淡淡地应了声,从储灵戒中取出纱布伤药替他处理伤口。
沈离乖乖任由霁云摆弄,想了想,道:“你说,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为何要对我们动手?”
霁云道:“替罪羊。”
“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沈离点点头,“显然某人想把造成柳堰村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