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整,万安堂的寿宴如期举行。
高朋满座,作为主家的“风云会”掌权者上台致辞,气氛一时达到了高潮。而与此同时,万安堂外的朝阳街却因戒严令和政商界大鳄悉数进入宴会场,渐渐冷清起来。周边几个重要路口都设有路障、交通及治安巡警,被安置在内围的各分署支援部队倒显得格外清闲。
此时,南城警署防止罪案科的公务车就停在距离万安堂不过百米的地方,有幸见识了港城黑白两道大佬的毛言寿和杨钊远警员人手一把鱼丸,正倚靠在警车旁一边瞎聊,一边大快朵颐。
“言寿兄,你说这些有钱人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在外面喂蚊子,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杨钊远对着肆虐的嗡嗡声吸了吸鼻子,忧桑地拍了自己一脸红。
“吸血的都是母蚊子!”毛言寿递给他一个白眼:“她们肯吻你,至少证明你还有雄性魅力,偷着乐吧!”
杨钊远抬手,欢快的给了同伴一巴掌,然后指着手心的两只大黑点,打趣道:“娥皇女英!言寿兄,两女共事一夫,你好福气啊!”
“滚蛋!”毛言寿止不住爆粗口。
收了贫嘴,杨警员咬了一口鱼丸,含糊的说:“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买夜宵的当口,这边发生了几件稀奇事!”
毛言寿疑惑道:“什么?”
杨钊远掰着指姆对同伴娓娓道来:“第一件,刚才钟欣钟警员作为女伴陪着“明诚”的太子爷杜志康参加寿宴,全程黑脸!照这样的情形看来,钟家与杜家的联姻估计是板上钉钉、稳稳当当的了!”
毛言寿耸耸肩:“有钱人家讲究门当户对,找男朋友是一码事,结婚又是一码事……话说,我们防罪科的女人都很牛啊!”譬如向二小姐,因为夫家和娘家给力,身价至少以千亿计吧。
“还有第二件!”杨钊远神秘莫测的一笑:“顾正林的花甲宴,亲儿子的顾威顾大少和两个堂口的堂主缺席。”作为管理这一片儿的警员,因为工作联系,他们多少与那些个道上的头目有所往来,也清楚东区地下势力的分布范围和各堂口的基本状况,所以对顾正林左膀右臂缺席的事儿也没看明白究竟。
毛言寿不以为然:“不会是你眼花或是人早就到万安堂了吧?”
“我眼睛再花,周韬和江万权还是认识的,顾正林最得力的两个手下,跟了他二十年,一直以来情同父子……你说奇不奇怪?”杨钊远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将莫测高深的表情体现到极致:“刚才,我看见顾家的人神色慌慌张张的,估计也在联系两位堂主和他们扶不上墙的太子爷……”
“说起来,的确可疑!”毛言寿点了点头:“可是,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吗?”
名侦探杨钊远被噎住了:“你这人——真没劲!”
“对了,向小妹儿呢?说好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怎么溜了?”毛警员心理极不平衡。
杨钊远说:“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是去“半生缘”夜总会处理些私事,一会儿就回来!”
毛言寿咂舌:“她老公不是让她在外面乖乖等着吗?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敢放驰二爷的鸽子,也是没谁了。
两人正说道着,从朝阳街南面缓缓驶进来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待车子在万安堂门口停稳后,从后座缓缓走下来一位面色不善的中年男子。一米七五的个头,身材壮硕,黑衣黑裤,戴着一副墨镜,左脸颊一道狭长的刀疤将整个人衬得格外狰狞。
那人从车上下来后,立即有负责迎宾的小弟满面笑容地上前接待。只见中年男子神情凝重而严肃,并没有跟着领路人走进万安堂,反而垂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物什,别在了左胸的位置。
领路小弟见了那东西神情一滞,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变得尴尬无比。最终,他没有拦住中年男子,一边打电话,一边跟随这人往内堂走去。
“情况有变!”唯恐天下不乱的杨警员三两下扔掉了手中的鱼丸签子,抹了一把油光光的嘴,面色变得兴奋而忐忑起来。刚才,他分明看见男人往自己左前胸戴的是一朵祭奠死者的白花。这种东西在寿宴中出现,寓意不祥,恐生事端!
“那是谁啊?”毛言寿看着进了万安堂的人,杵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钊远说:“——“风云会”青木堂堂主。”
毛言寿震惊道:“韦小宝?”
“什么韦小宝?”杨钊远抬手给了他一个弹指蹦儿:“周韬——江万权的拜把子兄弟,顾正林顾老爷子的心腹!”
既然是心腹,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场合戴忌讳的东西?毛言寿吐了吐舌头,道上的事儿真不懂!
这边厢,两人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儿。谁知,二十分钟后万安堂内却接连传来五声刺耳的枪响,随即是女人的慌乱尖叫。警署配发的对讲机里嘈杂的电流吱吱的鸣响后,祝涛略急切的声音从扩声器里传来:“杨钊远,向佑在你们那儿吗?”
杨、毛二人对视一眼——出事儿了。
祝涛说:“万安堂内发生变故,有人向顾正林开了两枪,幸好驰二爷眼疾手快,才没出什么大事儿!”
驰冲?杨钊远拍了拍胸口:“没人伤着吧?”如果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