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到眼前的手皮肤白皙手指纤长,甚至连手指的骨节都不明显。指甲修剪的恰到好处,只是在手背上有一道血污。
燕之低头看看那只手又看向水轻舟。
“我……站不起来……”水轻舟仰脸看着她,面色苍白如纸,他吐血受了内伤,又在矮榻上坐了几天,两条腿早就没了知觉,看着憔悴伶仃。
燕之又想到了景行。
“你们兄弟可真像!”她红着眼过去两手托着水轻舟的手臂半拉半架地扶起他:“你先站着缓缓,几天这么坐着谁的腿也受不了。侍卫长,过来扶着你家主子……”
“胭脂!”意识到燕之要把自己移交到侍卫长手里,水轻舟反手攥住了她的胳膊:“快!带我去见无疾!”
“好!”燕之只看了他一眼便点了头:“能走么?”
“能!”水轻舟艰难的往前挪了两步,两条腿渐渐的觉出了疼,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
“我扶着您!”侍卫长过来接过水轻舟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备马车!”
“备什么马车啊!”等把马套上再驾上车从后院赶出来又得耽误不少工夫,燕之大步出了梦高殿:“坐我的吧。”
“这……”眼看着贤王妃一阵风似得带走了国师,守在大殿门口的御林军统一的望向那个当官的:“人都带走了!”
“你们打得过人家?”当官的回望着他们,众御林军一起摇头。
“这不结了。”当官的关好梦高殿的大门又戳到了外头站好:“陛下让咱们守住这梦高殿的大门,咱们接着守着就是了。”
……
“国师大人,你是不是能救我家景行?”马车上燕之盯着靠坐在一旁的水轻舟迫不及待地问道。
水轻舟虚弱的很,每次开口都要沉下一口气:“要见了无疾才知道。”
“昨天晚上他就不好,是羽姑姑耗了自己的功力才暂且保住了命。半夜的时候他吐了血,大夫说是大限将至让赶紧送回王府……”
“回王府?”水轻舟不解地看着她。
“是,我们大婚后在王府里就住了两天,三天回门,他就病了,没回去。”
水轻舟默不作声地低了头。
“你干嘛老攥着袖子?”燕之撩了帘子往外看去,随口问道:“是不是冷?”
水轻舟视线移到自己紧攥着衣袖的右手上冷声道:“走快点!”
人活着的时候身子里有三魂七魄,人咽气之后这些魂魄会先后离了人身。
三魂分别为胎光、爽灵、幽精。
其中胎光始于母体,主生命。它是人的三魂中最早形成的,当人弥留的时候,它也会头一个离开人身。
跟在燕之身边的便是景行的胎光魂。
水轻舟一看见它便知道景行已经不成了,并从胎光魂的光晕看出它是才离了人身。
这个时候的魂魄都是混沌的没有意识的,并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已死。
而等到胎光魂的光晕变成了红色,那就是三魂七魄都已经脱离了肉身,那个人便会彻底死亡。
“宫叔,再快点!”燕之对着车外大声说道。
“好!”宫飘然起身立在车辕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甩出马鞭:“清道!”
“是!”成家的两名侍卫策马奔到马车的前头开道。
正午时分又赶上过年,大街上哪儿哪儿都是人,就算有两匹马在前头开道马车仍不能跑起来。
开道的一名侍卫将缰绳缠在手腕上控制着马匹,一手入怀掏出个药丸大小的东西来,一手在风中挥着火折子点了那黑色丸子朝着前头扔了出去:“借道而行!速速避让!”
黑色的丸子落在街道上瞬间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爆响,接着第二声又跟着传来!
拥堵在街道上的人们只愣了一瞬,马上惊呼着如潮水退潮般地朝着两边退了下去,眨眼间一条宽敞的街道上肃静下来,燕之的马车疾驰而过!
在‘震天雷’响过之后,成家侍卫的马匹训练有素并未受到影响,而国师府的侍卫中却有人惊了坐骑,连窜带蹦高声嘶鸣着钻了胡同!
只一刻多的时间,马车已然停到了贤王府的门口。
“侍卫长呢?”燕之下了马车,见水轻舟东倒西歪地上了台阶不禁着急地回头张望:“赶紧扶着国师大人啊!”
“侍卫长跑胡同里去了……现在去了哪里不好说!”侍卫们纷纷下马,水轻舟的侍卫赶紧回道。
宫把手里的马鞭扔到成家侍卫的手里纵身落到水轻舟的身边扶住了他。
“前辈……快点儿进去!”水轻舟轻飘飘地说道。
宫回头看了一眼,见一众侍卫已经将燕之围了起来才一提水轻舟的腰带飞身进了贤王府。
“阿弟……阿弟……”燕之疾步赶到景行的寝殿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人,早晨抬景行的那张软瘫被放在了檐下,一口朱红色的楠木棺材已经摆在了寝殿的门口,三郡主撕心裂肺地哭声从大殿里传了出来。
燕之的心蓦地犹如被人摘了似得疼的没着没落!
她伸手扶住了寝殿的门框。
“王妃回府。”有人在里面禀告道,而外面的仆妇杂役们见了燕之则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