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生儿子吧。”
拜祭过成氏夫妇的牌位之后,燕之又被人搀回了屋,才穿了没多大会儿功夫的一身新衣被换下,燕之又被送进浴桶里洗了个澡。
婢女们伺候着她穿了里衣扶着她坐在床上便一起抬着浴桶出了屋。
屋里暂时只剩了燕之和羽,于是她发了感慨:“我琢磨闺女养大了出门子的时候我心里得特难受!”
羽托着个包着雪的布包按在燕之的眼皮子上敷着消肿,她低头瞅了燕之一眼心道:想得倒远,丫头你自己今儿刚要正儿八经的出嫁,这会子都操上自个闺女的心了……
“王妃娘娘。”房门外有人唤道。
燕之一歪脑袋看向房门:“又是谁啊?大早上的光折腾了,吃饱了撑的,洗澡都洗了两遍!”
“应该……不会再沐浴了吧?”羽没成过亲,也不知道这出门子之前到底要有多少罗里吧嗦的破事儿,她过去开了门,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进了屋。
妇人生的体面一脸的福相,未语先笑,对着燕之行礼道:“先给王妃娘娘道喜了!”
燕之瞅着这个完全眼生的妇人微笑着说道:“您是?”
“在宫里奴家也曾与王妃娘娘见过面,只是奴家坐的离王妃远,娘娘兴许没看到奴家。”那妇人轻声慢语地说道:“奴家的官人就在兵部供职,为库部主事杨英。奴家娘家姓李,杨李氏。”
这女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话,燕之听得莫名其面,还是不知道景行打发这么人过来做什么。
她往杨李氏身后看了眼,没见有人往屋里搬浴桶这才放了心。
燕之看向站在杨李氏身侧的婢子。
那婢子马上开口道:“启禀王妃,这位杨夫人是父母公婆聚在,三亲六故齐整儿女双全的全福人,是来伺候娘娘您开脸上妆的。”
“哦。”燕之总算是明白这位是干嘛来的了,于是客客气气对着杨李氏一点头:“有劳杨夫人了!”
“王妃您说哪里话来,能伺候您是奴家的福分!”杨李氏一面说话一面伸出一双胖乎乎的手来挽着衣袖,她对着身边的婢女和颜悦色地说道:“劳烦姑娘们把东西预备下。”
“是。”两名婢女福了福出了屋,再回来的时候一人端了铜盆,一人拿了个不大的针线笸箩。
趁着杨李氏弯腰洗手的功夫燕之往笸箩里瞅了一眼,见里头放着一缕上好的五色丝线,几枚簇新的铜钱,还有一柄小巧的镊子。
“开脸,疼不疼啊?”燕之双手捧着脸颊仰头看着羽问道。
羽一摇头:“不知道。”
少顷,房里响起一声惊呼,紧接着房门被重重的推开,羽一手薅着杨李氏的衣襟将她提了出来!
“可以了,我们少主已然开过脸了。”羽把吓得浑身乱颤地杨李氏靠在墙上,变戏法似得拿出一只银元宝来塞到杨李氏的手里:“你受累了,下去吃杯喜酒吧。”
“啊?”杨李氏的手指上还缠着丝线,她惊慌失措地看着羽说道:“不是……奴家才在娘娘的脸上绞了一下……”
“老身说,可以了!”羽沉着一张脸眯着一双眼瞄着杨李氏说道:“夫人可听明白了?”
杨李氏马上点了头:“王妃娘娘已然开过脸了,多子多孙多福寿!”
羽松了手,提步回了屋,随手关了门,走到燕之身前,羽弯腰盯着她的额头看了半晌然后说道:“开脸就开脸,怎么还把头发都拔下来好几根!”
“还没上妆梳头呐。”燕之揉着额头看着站了一屋子的婢女问道:“你们会吗?”
婢女们忙说道:“禀娘娘,您头次梳头还得请全幅人来。”
羽皱着眉出去又把还靠在墙上没缓过神来的杨李氏架了进来。
杨李氏一见燕之便忙不迭地说道:“娘娘已经开过脸了,可以了!”
“可是,我还没有梳头。”燕之低头忍着笑说道。
“看我,怎么就出去了呢……”杨李氏解了手指上缠着的丝线走到桌前对燕之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娘娘移驾。”
“好。”燕之起身过去坐下背对着她。
杨李氏拿了桌上摆着的象牙梳子双手颤抖着开始给燕之梳头,口中犹自念叨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上妆梳头,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百子吉服,燕之像个布偶一样任人在自己身上忙活着。
先前她还紧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瞧得自己,半个时辰之后她索性闭了眼。
她已经被人化成了个涂着红脸蛋的小妖精,怎么看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的!
“丫头,趁着现在得空,赶紧吃口东西。”羽轻声道。
燕之睁眼看着桌上的几样点心摇了头:“太干了,不想吃这个。”
“等进了王府还得坐床呢,现在可不敢多吃汤汤水水的东西。”羽压低了声音说道:“一坐两个时辰不动,不能出恭……”
“阿文。”从早晨到晌午,燕之被折腾得颇为疲惫,现在的她心绪浮躁,只想喝口水:“给我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