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季格外闷热,董卓气喘吁吁在帐内走动,他等了半日,外头终于响起动静。有人快步行进,到了帐内向董卓行礼,“见过太师。”
董卓忙问,“如何?”
李傕擦了把汗,下跪谢罪,“臣无能。”
董卓不自觉失望,一想到那人是孙坚,又觉得理当如此。拖着身体回到座位上,“详细道来。”
李傕嘴干的水都来不及喝,讲起此番经过。
“按太师所授,我等拜访孙坚和袁绍。那袁绍还有几句商量的余地,孙坚简直油盐不进,任我磨破嘴皮子,开出多少好处,均是不受。”
董卓叹气,“孙坚此人我在金城便有所耳闻。当年我讨伐叛贼,曾上书说明利弊,不想半途被调走。后孙坚亦出同计,我在前孙坚护后,本可一举两得。不想张温不听我的话,周慎又不用孙坚之计。结果无功而返。”
谈起旧事董卓唏嘘不已,想他不过一个并州牧,能走到今天这步,说不清道不明太多东西。但有一点董卓很清楚,已经抓到手的东西,他不会再放!
“他孙坚有此胆识,今日再遇上,凶险难测。”
李傕在一旁拍马屁,“孙坚再厉害,还不是照样战败,先前被徐荣杀得丢盔弃甲,差点连性命都没了。”
董卓在政事上不怎么样,军事极为敏感,多年的打战经验不是作假。
“你把奉先寻来,我要亲自排兵布阵。”
另一方李傕离去后,孙坚尤自愤恨,“大丈夫耻于此等贼子为伍。”
一旁的袁绍坐的有几分不自在,先前李傕求和,送来的礼单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袁绍着实有几分心动,心动归心动,大义袁绍还是分得清的,甚至在孙坚开骂时生出几分愧疚之心。
只觉自己不如孙坚。
不行,这孙坚是袁术的走狗,他为何要对袁术的人心动。
袁绍弃了多余的心思,问起孙坚,“文台有何打算?”
孙坚骂完又喝了一大口水,信心十足,“拔营行进。”
袁绍面有犹豫,“若是董卓……”
孙坚斩钉截铁,“他董卓敢!”
自帐内离去,袁绍和身边人讲,“我观这孙坚乃当世英雄也,行军打仗屡有奇
谋,若是真让他打到雒阳,岂不是让他占尽风头。”
想到袁术袁绍就一阵不爽,不知道酸袁术得了这位猛将,还是纯粹讨厌袁术。
逢纪在旁献计,“主公不妨让孙坚打头阵,就说自己不擅打仗,留在后方以防不测。待入雒阳时,主公可派兵马率先入城,一来得一美名,二来也能少些兵马折损。”
袁绍果然有所动,又问,“你说,我若是招揽孙坚,让他弃袁术投奔于我?”
逢纪劝道,“主公不可,这孙坚虽善战,但他杀朝廷命官在先,此等匪将可谋事,不可结为一体。再来主公素有名望,手下又有猛将,少一个孙坚又如何。”
袁绍果然被劝动,“就按你的做,传令下去,调一只精兵,做好入雒阳的准备。”
一听袁绍要留在后方,孙坚也不曾多想,只暗道袁家两兄弟都一个毛病。好在袁绍也痛快,孙坚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两支队伍合作倒也愉快。
即便此次是董卓亲自应战,也难当孙坚的进攻,董卓大败,慌忙间狼狈奔走,“我儿奉先何在?替我断后!”
此战大胜,孙坚的军队士气大震,夜里袁绍和孙坚饮酒,双方均是喜气洋洋,袁绍特意坐近,“今日文台大败董卓,算是替我袁家出了一口恶气。”
提起枉死的叔父,袁绍流露出几分真性情,他握着酒樽长叹一声。不禁感叹,“也不知要再过几日才能回雒阳。”
孙坚好心安慰,“将军莫及,待我打退吕布,便可进军雒阳,让将军重归故居。”
袁绍忧心忡忡,“我听说吕布骁勇善战,乃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一说,号称飞将,文台还需多加小心。”
孙坚最听不得在自己面前夸别人好,武无第二,一听袁绍所言,孙坚拉下脸,“什么飞将,不过家奴尔,待我明日上阵,拿下此人!”
袁绍连声说好,又留在后方等候,只是频频派人打探前线军情。一听吕布撤军,袁绍大喜过望,迫不及待道,“众人随我入雒阳。”
几人纷纷称是,这时孙坚在宣阳门外清点兵马,袁绍率了一支轻兵从青阳门进入,因为先前董卓迁都,雒阳百里无人烟,袁绍长驱直入,马蹄踏在焦土上,见满目疮痍,不禁落泪
,“董卓杀贼也,真真千古一炬。”
他下了马有感而发,正欲回味昔日盛世,孙坚带兵马入城,见本该在后方的袁绍竟先他一步入城,当即变色,“将军何意?”
袁绍脸上泪水未干,被孙坚历声呵斥,一时不能反应,好在逢纪反应快,急忙解释,“我家主公思家多日,临近雒阳,难按心情,本想和将军一同击退吕布,共进雒阳,谁知将军勇猛,能一人杀的吕布败走。”
孙坚接受了这个理由,调转马头带兵巡视雒阳。袁绍被人扶起,有感而发,“得雒阳忧雒阳也。”
董卓是真狠,半点东西都没留下,这雒阳成了鸡肋之物,谁拿来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