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清公主,故此从进学那一日起,便除了念书写字之外,还要学弓马骑射的。这些基本的手势,八公主便也同样看得懂。
八公主心下忍不住狂喜,面上却是极尽小心翼翼,起身朝外去。
乐仪忙跟上来。
八公主却推了乐仪一把,“姑姑待着吧,我自己去走走。”
乐仪扬眉,意外瞧见八公主颊边涌起的一抹红。
八公主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大步便朝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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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坠着福康安的背影,一直奔进小树林儿里去。一抬头,福康安正坐在树杈上,一条腿垂下来,在半空里晃荡。
八公主站住,脸儿一红,矜持地抿着唇问,“你叫我出来,还不叫我带旁人来……究竟所为何事?”
福康安一纵身,从树杈上矫捷而下,像是一只展翅能飞的鹞子。
八公主看得脸儿就更红了。
福康安立在八公主面前,却是止不住地冷笑,“八公主,听说你还没死了要嫁给我的心呢?”
八公主很是尴尬,却还是勇敢地抬起了头,“我嫁给你不好么?我是公主,且是我皇阿玛唯一还没有指婚的皇女了,我自是你能娶到的身份最高之人。”
“如今我还没指婚,你也还没有定亲,实则无论是我皇阿玛,还是你们家,怕都是在等咱们两个。既然如此,我还存着这个念头,便也不是为了我自己,那咱们何不顺了大家的意去?”
福康安笑起来,笑到抱着肚子。
“八公主,究竟是谁给你的这份儿自信?就算你是尊贵的公主,就算我还没定亲,可是谁说我就想娶你?谁说我家就也想高攀着你去?”
八公主咬住嘴唇,凝立在树荫下盯着福康安。
她总是被他这么挫伤,她真想冲上去跟他打一架!
可是她这会子却又不能不守着女孩儿家的矜持。若是真跟他打起来,他就更不想娶她了。
八公主深吸一口气,摁住心下的不快,竭力细声细语道,“麒麟保哥哥,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叫你这些年都不待见我?你告诉我,我能改的都改,尽量按着你的心意去,可好?”
福康安反倒笑得更响,“哎哟八公主,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哪儿敢说你有错?你可千万别改,更别按着我的性子改,我承当不起……再说,我也用不着,不稀罕!”
八公主紧咬牙关,“麒麟保!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待见我!”
她有些委屈,眼珠儿转了转,眼眶里已是有些水意朦胧起来,“难不成你还忘不了我七姐去?可是我告诉你,我七姐跟拉旺阿哥好着呢!他们了两个,再过几年就要完婚了!”
“你们傅家门第再高,却也搞不过拉旺阿哥家去。舅舅傅公爷也不过是个公爵;可是人家拉旺阿哥的阿玛是亲王……”
八公主的话,终是碰到了福康安最痛之处。少年冷笑着,如春寒的料峭,“你且等着,我麒麟保终有一日,自己为自己挣个王爵来!”
八公主不由轻哂,“保保哥,舅舅忠勇公的爵位,且还轮不到你来承继。保保哥你如今年满十三,按说应该有个出身了,可是你却还是个白丁啊。如今连个侍卫还没有吧,就更不用说是世职了……”
“保保哥你又凭什么敢说王爵去?还不如娶了我,好歹能先得个额驸的世职和俸禄去。和硕额驸的品级,是公爵品级,然后你才有机会从公爵更进一步去;若不是如此,就凭保保哥你从白丁想寄望王爵去么?天呢,那怕是一百年攒不够呢。”
两个小孩儿越谈越崩,已是要剑拔弩张了。
若是两个男孩儿,直接就要厮打到一处去了。
福康安想到这儿,反倒冷笑了——谁说他们俩不都是男孩儿?
他勾勾手,忽地冲八公主妖魅一笑,“八公主,你来,我与你说句悄悄话儿……”
情势忽地改了,八公主有些晃神儿。
只是终究心底下还是存着那个念想的,她的叫便不由自主朝他走了过去,似是受了他的蛊惑。
两人与越挨越近,福康安眉眼含笑,凑到八公主耳边,柔声呢喃。
“八公主,你错啦。你现在应该找的不是额驸,而是——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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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之日,本是柳绿花红,正是人间好景色。
可是这一刻,八公主眼前的天地却忽地变了颜色。
她霍地抬眸,死死盯住福康安,“麒麟保,你胡说什么呢?是你要找福晋,而我要寻额驸才对。”
福康安摇头而笑,“错了,错了。八公主……啊不,其实你都不该是八公主,你该是皇子。我算算,你是跟十四阿哥同一年出生,晚了几个月,那你才应该是十五阿哥。”
八公主没办法再冷静,她猛地伸手,一把拎住了福康安的脖领子去,“混账奴才,你说什么?!”
福康安不闪不避,任由八公主揪着他脖领子。他甚至反倒对着八公主,笑得更加邪佞,“……公主阿哥,你也不小了,我不信你还什么都不懂。”
“你平素盥洗沐浴的时候儿,就没看过自己的身子?你没发现你自己下头,跟旁人有些不一样儿?”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