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是一切安好,可是却怎么脚底下没根儿,一见人就要摔倒的架势?”
忻妃还哪里有什么粉颊羞红,她这会子瞬间早已面色如土。
她暗暗盯了乐仪和八公主一眼,嘴上也只得说,“只是这么晚了,没想到主子娘娘竟然会驾临。”
那拉氏冷哼一声儿,傲然入内,在正座儿上坐了,这才缓缓道,“我知道,你等的是皇上,不是我。可是即便皇上没来,你见了我,也不用这样一副要昏倒的模样儿吧?”
那拉氏特地盯着忻妃的肚子,“你好歹还怀着皇嗣呢,你这么一惊一乍、又是要随时摔倒的样儿,若是惊动了胎气,倒是你自己得不偿失吧?”
忻妃紧咬着唇,“主子娘娘说的是,妾身怎么会惊动皇嗣呢?若不是主子娘娘忽然驾临,妾身这会子已然躺下安置了。”
那拉氏笑了声儿,“你倒心大,叫舜英去哭着喊着请皇上,你这个当娘的,竟然还能躺得下、睡得着?”
忻妃不由得悄然回眸,瞪了女儿一眼。
指望着女儿去请皇上来,便是今晚请不来倒也罢了,怎么反倒将这尊真神给请来了?
这才叫得不偿失。
那拉氏悠哉地摆了摆衣袖,“舜英是我们的大清的公主。便你是她的生母,也没的叫你大夜晚的这么使唤,更别说哭着喊着跑出去的。这还成什么体统!”
忻妃一惊,忙躬身请罪。
那拉氏眯眼盯着她,“说说吧,究竟怎么着了,不见皇上就不行?我先前已经问过了你宫里的守月大夫,还有你身边的头等女子乐仪,他们都说不是你的胎已经发动了——那还有什么大事儿,值得叫你折腾成这样儿?”
那拉氏说着故意瞄了一眼忻妃的肚子,“该不是你的胎,出了旁的事儿去吧?”
忻妃一惊,忙道,“没有!”
陈世官也跪倒道,“回皇后娘娘,忻妃娘娘的喜脉稳健,喜形如常,皇嗣自然安好。”
那拉氏却笑,“你一个太医,便是头七个月光凭着诊脉还能看出些端倪来;可是这会子忻妃的胎都八个月了,单凭你一个年轻的太医,号出来的那么点子脉象,已是不够了。”
那拉氏悠然扬声,“守月姥姥呢?传来回话。”
一听那拉氏要传守月姥姥,忻妃的心便是咯噔一声。
塔娜可不管忻妃的脸色如何,冷冷勾了勾唇角,抬步便到门口,寒声传旨,“传守月姥姥孙氏,到皇后主子跟前回话!”
孙氏这才赶紧战战兢兢地进来,进内便趴倒在地。
那拉氏得意地点头,“孙氏,你忻妃主子的胎,近日可好?”
孙氏极为犹豫,伏在地上悄然回头,看了看忻妃,又看了看陈世官。
一见孙氏犹豫,那拉氏便狠狠一拍桌子,“大胆奴才!本宫问你,你怎敢如此支吾?”
忻妃心下已是抖成一团,可是面上却依旧要竭力装作平静的模样。她也抬起眸子来冷冷盯住孙氏。
孙氏不过是个守月姥姥,便宫里选守月姥姥,多是内务府职官的母亲,乃为福寿双全的老太太——故此宫里的嫔妃们对这些姥姥们倒也都敬重,尤其是令贵妃、淑嘉皇贵妃等这些本就出身内务府旗下的,都是对这些姥姥们礼遇有加。
可是忻妃却自视不同。她可是八旗之首旗的镶黄旗满洲的尊贵格格,她才不管这些姥姥们是不是什么内务府世家出身,是不是什么内务府官员的母亲呢,只要她们是内务府旗下的,那在她这位镶黄旗满洲的格格面前,便永远都只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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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儿是皇后主子,一边儿是出身高贵的妃位主子,孙氏被夹在当间儿,这个为难。
总归左边儿得罪不起,右边儿同样不敢得罪啊!
孙氏思前想后,便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家人,自己在内务府任职的儿孙着想,她这便忍住委屈躬下了身去,伏地叩头,“奴才该死……回主子娘娘,忻妃主子的胎,奴才竟有些摸不清楚。”
那拉氏细眼中陡然一寒,“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摸不清楚?太医们只能望闻问切,可是你是当守月姥姥的,自是可以凭你们的经验去摸清主子们身上的胎动迹象去的。叫你们进宫来伺候,你们当自己是进宫干什么来的?”
孙氏伏地叩头如捣蒜,“奴才,奴才绝不敢有半点疏怠……奴才斗胆进一言:只是因为忻妃主子的胎,有些特别。奴才便是伺候过这么多位的生产,可是忻妃主子这样的胎,奴才还是头一回见,故此不敢下断言,这才只敢说奴才摸不清楚。还望主子娘娘明鉴,饶过奴才的贱命去。”
那拉氏目光悄然从陈世官面上滑过。
陈世官今晚上是从外头回来,朝忻妃宫里来的,他之前还能去了哪儿?自然是去了她的宫里回话。
就是因为有了陈世官的话,她今晚才有把握来兴师问罪。
又到了谒陵之时,她便没办法不想起去年谒陵之时,她脸上出的那回桃花癣,以及在帝陵地宫里撒的那回桃花癫!
一年轮回,她怎能不在此次谒陵启程之前,先将忻妃给料理了,以报去年之仇去呢?
她本是信心满满而来,可是却没想到这个守月姥姥孙氏这般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