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有: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一种点心)、小米儿、金银锞子;花儿、朵儿、升儿、斗儿、锁头、秤坨、小镜子、牙刷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新梳子、新笼子、胭脂粉、宫皂团、新手巾、铜茶盘、大葱、姜片、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等等。
宫里伺候水上的妈妈里们,接了物品去,便立时开始熬槐条蒲艾水,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子去,等着待会儿吉时到了所用。
除了这些物品之外,内务府还送来了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的神像,供在外间的香案上。
香案上摆一对蜡扦,蜡扦上插一对羊油小红蜡,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
而婉兮的暖阁内,西墙上供的案子上,也早备好了五碗花缸炉糕、五碗油糕……等上供的饽饽桌。
婉兮知道,阿玛虽然没办法跟额娘一样进宫来陪她,可是这上供的饽饽桌,却一定是阿玛亲手备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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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午时,内廷主位们的“添盆礼”都到了。
皇帝、皇后、皇太后的礼,叫“恩赐”,而位分低于婉兮的,送来的礼就都是“添盆”了。
纯贵妃本位分在婉兮之上,不必亲自来送礼,叫人送来就是。可是纯贵妃还是亲自来了,亲送来从细软表里布料。
“这些都是我托家里人从江南采办来的。虽不及三织造承应的那么华丽,可是我却敢保证,若论这细软透气,倒是比三织造进贡来的还好。”
婉兮自是承情,攥住纯贵妃的手便含笑道,“纯姐姐若肯将四公主小时候穿过的旧衣裳包一包拿来,小妹便已心满意足了。”
纯贵妃扬眉,不由得眉眼之间也是溢出感动,“瞧你说的。拈花小时候的旧衣裳,我如何能拿来给七公主穿呢?”
“我知道,你这是不忘旧情。便是有了七公主,你还肯记着与拈花这些年的母女情分……你便放心,你这份心我懂,拈花更懂。倒不必用旧衣裳来委屈咱们七公主了!”
婉兮便笑,“其实是纯姐姐舍不得……说什么‘旧衣’呢,那些满满的实则都是纯姐姐与四公主的回忆。纯姐姐自然爱若珍宝的,我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一时说说笑笑,婉嫔和语琴、颖嫔也都到了。
既是“添盆”,自然是都加贵重的物品。三人将各自的小包袱打开,抖搂进去,婉兮便惊呼出来。
“陈姐姐、陆姐姐、高娃!你们这是做什么?!”
便是她们三个添进去的金银物品,便已是满满登登的到了盆沿儿了都!
婉嫔便笑,走过来在握住婉兮的手,“你啊,别瞧我们三个素日也不得宠的模样,皇上也仿佛没赏赐过什么格外的去……可是好歹我们三个在宫里都这些年了,这些金的银的,怎么也都攒下了些。”
“我们三个呢,平素又都不是喜欢穿金戴银的人,这便索性都添给咱们七公主,叫她长大之后漂漂亮亮的去!”
婉嫔终究是海宁陈氏所出,高娃的阿玛更是都统,语琴家则是江南大儒,三人的家世都殷实,拿出这些金银首饰来,皆不成困难。
但是终究她们都是进宫了的女子,母家便是再帮衬,终究隔着宫墙。她们有这些金银首饰放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才好。她们却都给七公主“添盆”了,叫婉兮眼中还是忍不住闪起泪光来。
语琴便上前抓过婉兮的帕子,替她擦了,“这是做什么呢?我们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咱们七公主添盆的。将来啊,我们这几个没孩子的,还指望咱们七公主叫我们也享受一回当额娘的欢喜去,我们与这孩子的情分,又如何需要你这个当娘的这般的?”
婉嫔听见便也笑了,“再说,便是我们三个给了七公主多少添盆,不也都是得添进皇上赐下的这个洗三的盆子里去?我们三个的心意呀,终究还是比不上皇上的。”
婉嫔的话叫婉兮不由得望住那盆子去。
原本婉兮没格外注意这个盆子,终究这盆子是内务府送来的,婉兮以为只是宫里固定用来给皇嗣洗三用的罢了。
见婉兮朝她望过来,婉嫔便笑了,“……若我没认错的话,这个盆啊就是咱们皇上刚下生三天,用来洗三的那个盆儿!”
“我之所以认得,是因为皇上当年为了纪念出生之地,这便将这洗三盆送回雍和宫收存了,那会子宫里还郑重其事,行了一番仪轨。我因是皇上潜邸的老人儿,这便跟着一起去过雍和宫,故此认得这个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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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便愣住了。
别说婉兮,语琴、颖嫔等人也都瞪圆了眼,随即都是捂嘴笑开。
玉壶在畔,便也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哎哟,还是婉嫔主子一语点醒梦中人。不然如奴才这样愚钝的,还一直好奇皇上怎么还没赏赐下什么来呢!”
婉兮虽不想喜形于色,可是这会子当着的人都是自家的姐妹,她不必那么拘着,这便也终是唇角扬起,怎么都放不下来了。
玉蕤也来凑趣儿,“方才奴才忘了回,内务府是送来皇上的恩赐了……不过也都是按着《宫中则例》和《会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