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七老爷性子大大咧咧的,什么话都敢说,一起吃饭的时候,整张桌子都是他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声音。
如果只是天南地北的胡侃也就罢了,扈老七说到兴起的时候,就开始讲起了谭玉书小时候的事,谭玉书握筷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果然没一会,谭玉书他七舅就和池砾混熟了,拉着他就是一阵大笑:“大师,你和我大外甥处得还挺好啊?我给你说,别看他现在这样,小时候可完蛋了,被我家一个四丫头打的嗷嗷哭。”
“人家过家家玩扮新娘,都是小男娃当新郎,小丫头当新娘,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这大外甥,正好反过来,每次都是他被一群小丫头按着当新娘哈哈哈!”
池砾:……
噗——
忍住!不能笑!
谭玉书哆哆嗦嗦的握住筷子,羞耻的脚趾抓地。
晋州离青州比较近,所以谭玉书他爹在的时候,他都是跟着他娘在晋州外祖家生活的,于是在那里贡献了非常之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关键是他都这么大了,他舅舅们还记得呢!
他才不是打不过表妹!只是他爹教他君子之道,不和小女孩动手好吗!
当然,也有可能确实打不过……
谭玉书小的时候发育的慢,他们同龄的那一茬小孩子,只有他一个小男孩,大孩子都不愿带他玩,他只能去女孩堆里玩,完全寡不敌众,被那群小女孩按在地上摩擦。
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他就十分狗腿的当了姐姐妹妹们的小狗腿,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丢人!
池砾眯起眼睛,淡定道:“是吗?真有意思。”
谭玉书他七舅一看池砾有兴趣,顿时拉着他说得更多了。
谭玉书:……
早知道就不带池兄来了……
晚上,趁着夜深人静,大家都熄灯了,池砾悄摸摸地打开窗户,顺着窗户,“呲溜”钻进来一个“大黑耗子”。
池砾拧开从现代带来的小手电,往他身上照了照,挑眉:“你还穿了一个夜行衣?”
“害怕有人看见,池兄,快把灯关了,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哼。
关了灯后,屋里重新回归漆黑黑的一片,两个人躺在床上,谁也看不见谁,也不知有个什么劲,但好像只要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就莫名的很安心。
池砾“腾”的转过身去,面冲着谭玉书,就算是黑夜中目不能视,他也精确地捏住了谭玉书的脸:“原来你小时候,和姐姐妹妹们玩得那么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羡煞旁人啊。”
谭玉书:……
“池兄,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没有青梅竹马,如果你有,就知道青梅竹马多可怕!”
“我记得特别清楚的一次,我几个大姐姐拉着我爬墙偷人家杏,我在底下放风,结果被人家发现了,她们跳下树一溜烟都跑了,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剩我一个腿短,跑不动,被抓住了……”
“那一天,我娘把我按住,那一通打啊,然后我表妹就在旁边看着,我哭一声,她就笑一声,还趁机当着我的面,把我的甜枣糕都光明正大的揣走了,如果池兄是你,有这样一群青梅竹马,你还觉得很让人羡慕吗?”
噗——
池砾不想的,但是一想到“小短腿”谭玉书,被人像小包子一样揉捏的精彩场景,他就忍不住想笑。
突然间特别想穿越回过去,揉揉“奶皮包子”。
谭玉书:……
池兄这个时候笑出声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能揭过这茬,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池砾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那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谭玉书立刻毫不犹豫道:“都不喜欢,我只喜欢池兄你一个!”
哼,说得好听。
池砾不满意的捏了捏谭玉书的脸:“回答得这么快,一定是假话,认真回答!”
谭玉书陷入沉默:“可是池兄,我害怕认真回答,你会生气……”
“你的意思是,我很小气?快说实话!”
“没有!没有!”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那么想啊!
既然池兄想听实话,谭玉书便认真的想了想:“我可能喜欢温柔娇小一点,刚好能靠在我怀里,如果能懂一点诗文雅乐就更好了,性格开朗,爱说爱笑……”
谭玉书说着说着,慢慢来了兴致,详详细细的跟池砾描绘着他心中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直到某一刻,空气突然安静的落针可闻,谭玉书终于发现不对,停下话头,小心翼翼地问:“池兄……你怎么不说话了……”
“呵,我说什么?我又不温柔!我又不娇小!我又不懂诗!我还不开朗!”
气死他了!合着谭玉书的理想型,就是和他完全反着来呗!
谭玉书:……
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不生气,现在刚说了几句,就炸毛了。
说好话,池兄觉得敷衍他,说真话又生气,真是太难哄了……
于是谭玉书决定不哄了,凑过去亲亲池砾的嘴角,池砾顿时消停了。
黑暗中,两个人辗转厮磨了一会,池砾的心情终于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