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化代表大河公司与唐子风草签了一个合作协议,支付2000万元研发资金,委托临机集团开发用于无人机加工的专用机床,并承诺未来五年内大河公司的主要生产设备将优先从临机集团旗下企业采购。
临机集团的承诺则是在半年时间内研制出符合大河公司所提出需求的专用机床,如果未能按时完成,将按延误时间予以赔偿。
签完协议,苏化和宁默便先告辞离开了,临出门前,宁默还欢天喜地地邀请唐子风、肖文珺两口子晚上去和他们一块吃烧烤。
“秦总工如果想去也行……”
这是宁默对秦仲年说的话,虽然表述上有些不中听,起码也证明宁默没把秦仲年当成敌人,这算是一个友善的表示了。
“这个小宁!还是原来的脾气!”
听着苏化、宁默二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秦仲年笑着评论了一句。因为宁默与唐子风的交情,秦仲年过去也是和宁默打过交道的,多少知道这厮胸大无脑,和他计较就是输了。
“唐子风,我怎么觉得,你和苏化他们签的协议,条件有点太优惠了。”
肖文珺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刚才苏化他们在场,她不便直接说。现在对方已经离开了,她便可以发问了。
唐子风说要和苏化他们赌一赌,但他开出来的条件,却不是标准的对赌方式。按照对赌的方式,如果大河公司在未来三年内无法达到一定的采购金额,应当要向临机集团让渡出一些利益,一般情况下就是割让股权,以弥补临机集团的损失。
唐子风开出来的条件,只是要求大河公司如果发达了,必须从临机集团采购设备,但如果大河公司没能达到预期的销售额,从而没有从临机集团采购足够的设备,却是没有任何惩罚的。
这样的赌局,相当于只是临机集团一家在赌,赌大河公司的成就,大河公司方面并没有付出赌注。
企业间的合作,当然不必都是对赌的方式。事实上,对赌这种方式对于追求稳健的企业来说也是不可取的。但现在,大河公司明显处于困境,临机集团则没有什么压力,这种时候逼着对方签一个明显不利的协议都是可以的,岂能反过来向对方让利呢?
在肖文珺心里,隐隐觉得唐子风此举或许是看在熟人的面上。大河公司的三个股东,苏化和于晓惠是一家的,黄丽婷是唐子风的商业合伙人,宁默是唐子风的发小,可以说都算是唐子风最亲近的人,唐子风照顾他们一下,从人情上说是可以理解的。
但问题就来了。
首先,临机集团不是唐子风的私人企业,唐子风慷国家之慨,照顾自己的朋友,这样做是否合适?
国企里假公济私的事情当然也不罕见,但肖文珺知道,唐子风并不是这样的人。唐子风自己不差钱,这些年他拿自己的钱补贴公家的事情也不少。就比如他原本在新经纬公司有股份,但后来却把股份转让给了苍龙研究院,按现在新经纬公司的市值来算,唐子风的损失也有几千万了。
要帮助大河公司,唐子风有若干种可选择的办法,大可不必这样损公肥私,所以,他这一次的作为,是显得很异常的。
其次,就算唐子风真的脑子进水,要做这样一件不合理的事情,他也应当换一个方式,至少不能当着秦仲年的面,由他自己把这个方案提出来。说得阴谋一些,他只要向张建阳暗示一下,张建阳就会心领神会,替他在集团办公会上提出来,这样唐子风就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了。
要说唐子风想不到这些,肖文珺是绝对不相信的。设计机床的事情,唐子风是外行,但要论玩弄韬略,肖文珺还真没见过几个比唐子风更精明的。
一个精明的人,却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这就由不得肖文珺不觉得奇怪了。
她在这个时候直接把问题挑出来,其实很大程度是说给秦仲年听的。她希望唐子风能够在秦仲年前面说出一个合理的道理,至少先把秦仲年这一关混过去。
听到肖文珺的问话,唐子风呵呵一笑,用手指了指秦仲年,说道:“秦总工,你替我解释一下吧。你看,我这样给大河公司让利,肖教授都看不过去了。我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晚上回家没准就要跪键盘了。”
“不会吧?我觉得文珺挺讲道理的嘛。”秦仲年说道。
“什么意思,秦叔叔,你们……不会是在唱双簧吧?”肖文珺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
秦仲年瞪了唐子风一眼,说道:“这不都是子风的馊主意吗,让我配合他骗人。小苏、小宁他们两个,现在没准还在感谢子风呢,他们可不知道,子风早就把他们给算计进去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子风刚才和苏化草签的那个协议,对大河公司没啥损失,倒是咱们临机集团吃亏了。”肖文珺说。
秦仲年说:“咱们也没吃亏。照子风的说法,只是没有多占便宜罢了。其实我说研制这样一套设备需要花三五个亿,也是为了诈他们,实际上哪用得了这么多钱。”
“三五个亿的确是有些高估了,但要从头开始研制,一两个亿的投入还是有可能需要的。我看了一下他们的需要,这种多工位同时加工的设备,技术难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