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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发病(1 / 3)

当夜,卫昭就换上夜行衣,悄然潜进了敬王一行所居的明德馆。

探查一圈后,卫昭将视线落在西边一处亮灯的小院里。他蛰伏在对面屋脊上细听动静,不多时,吱呀一声院门打开,敬王从里面走了出来。

敬王身上尚穿着庄重礼服,显然宴会结束后连衣裳都没换就直接进了这处小院。院门随即合上,再无其他人影,但院里的灯却还亮着,显然是住着人的。

卫昭欲一探究竟,不料刚靠近院墙,就敏锐的察觉到院落四周密密布着许多擅于藏息的高手。若贸然行动,必会暴露行踪。卫昭只得重新跃回对面屋脊,又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院内终于窸窸窣窣有了一点动静。很快,院门再次打开,一个婢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摆满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

婢女端着托盘在夜色中熟练穿行,七拐八拐,最后进了后院厨房,将那些瓶瓶罐罐悉数倒进了一个用来丢弃烂菜叶子的竹筐里。

卫昭一路尾随,待婢女离开后,推门而入,从竹筐里捡起一只瓷瓶闻了闻,只觉一股药草味儿在鼻尖萦绕,并辨不出是什么东西,沉吟片刻,便将那些瓶罐悉数捡起纳入怀中。

出了厨房,卫昭再次折向小院对面屋脊,刚靠近,忽听浓稠夜色里传来缠斗声,正是小院方向。

卫昭加快速度掠向屋脊,张目一望,只见小院上空寒光闪烁,十几道黑影正围着中间另外三道黑影,剑光四溅,斗得难解难分。很快,又有数条黑影自院内拔地而起,加入到战斗里,被困住的三人见大事不妙,猛掷出一个□□,朝驿馆外逃去。

那些负责看护小院的高手倒也不恋战,见人逃走,再度悄无声息的四散蛰伏起来。等驿馆守卫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空气一片死寂,哪里还有半点恶战痕迹。

卫昭又待了片刻,心知这小院中的秘密并非一时半刻能破开,需另想良计才行,亦悄然离开。

……

从猎苑出来之后,穆允就感到有些不适,等被高吉利一路搀着进了马车,便冷汗淋漓的瘫软在榻上,再无多余力气。

“殿下可好些了?可要奴才去禀明陛下,传个太医过来?

高吉利隔着车门,担忧的问。小殿下的脸色实在太差了,他很不放心。可小殿下对请太医这件事又素来很忌讳,高吉利不敢擅自做主。

穆允神智有些不清的蜷在榻上,眉心紧蹙,额上、面上及手脚心全是汗。闻言,少年极力压下眸底涌出的血丝,哑声道:“无事,不必管我。”

“不要,不要惊动其他人。”

又一阵剧痛自丹田深处涌起,少年死死咬唇,右手五指紧攥住身下薄毯,纤丽的面苍白得几近透明。过了好久,这一阵痛才慢慢褪去。

马车还在飞速颠簸,少年睁眼,星眸木然的望着摇晃的车顶,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诡异的泛着红光的血线,再度自左臂慢慢浮出,从中指一直蔓延而上,边缘处泛着青光。只不过,这次血线的长度,直接蔓延过了肘部,比上次更长了。

穆允偏头,面无表情的盯了那血线片刻,便放下雪袖,往里面缩了缩,把自己更紧的蜷在一起。

三年了,这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外部刺激、他也没有擅动那股内力的情况下,突然发病……

他知道,是那个人来了。

那只香包……昨夜敬王带来的那只散发着奇怪味道、诱他心智大乱的香包,必是出自他之手。

那个魔鬼,永远都知道如何轻而易举的拿捏他的痛处。

今日……呵,今日敬王故意当众提起谛听之事,是第二件大礼么?

穆允再度疲惫的闭上眼,长睫却止不住的轻轻颤动着。

他知道,这一日迟早都会来的,他也知道,他是注定要沉沦进黑暗里的,他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到底在不甘心什么呢。少年迷迷糊糊的想着,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再想这个复杂的问题。

自从便宜师父回京之后,他真是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便宜师父……喃喃念着这四个字,少年怔了怔,仿佛于黑暗中捕得一线阳光般,羽睫陡得停止颤动。

此时马车恰好行到一个无人的街道,高吉利见小殿下自从说了那两句话后就再无动静,正担心,忽见前面高墙上蹿下一道黑影,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呼道:“有刺客,快……”

刚从驿馆出来的卫昭:“……”

“是本侯。”

卫昭揭掉蒙面面巾,露出俊朗面孔。

“定北侯?!”

高吉利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本已抽出刀剑准备迎敌的太子府亲兵也面面相觑,紧忙收起兵器。

“侯爷这是……?”

“有桩案子要查,不便泄露身份。”卫昭简单一句带过,便扫了眼紧闭的车门,问:“殿下在里面?怎现在才回府?”

“是。宴会结束后,陛下留殿下、几位皇子和敬王世子说了会儿话,故而晚了。”

高吉利面上淡定,心里暗暗叫苦,怎殿下每次发病都能撞见定北侯呢?这到底是什么孽缘。高吉利生怕卫昭一时兴起,要进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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