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章气得把头一转,不想看她。
看到那张像蜈蚣爬过的脸,他就忍不住想要骂她一顿。
“还不都是你,没事你非要扯上韩宗一家,扯上韩宗一家就算了,你还骂韩雪儿,你不知道韩宗是什么人啊?你不知道韩宗护她护得眼珠子似的?那年韩兴的事,你忘了?”
韩兴那事,她怎么不知道,当年韩兴在外面胡乱说韩雪儿不是他生的,是韩宗和外面的女人生的,让他媳妇抱回来的,要不然就是让他媳妇和别的男人一起生的,更离谱的是,他说韩雪儿是他捡的,或是抢了人家的孩子,养大了准备卖掉。
韩宗听说了这些,当着全村的面,把韩兴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喊‘爷爷’,还一边甩自己耳巴子,一边骂自己。
“我儿子是我和别的女人生的,我儿子是我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我养他们是要卖儿子的,我不是人,我是畜牲。”
可是,她不服,但她不能再骂了,再惹怒了韩章,她少不得要挨一顿打。
王氏垂低了头,伤心的哭了起来。
“都是我没用啊,是我害了你们,我去死,去死总行了吧。”
韩文林和韩文生忙拦住她,“娘,你别这样,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啊。”
王氏又哭又喊,吵得韩章耳朵疼,“你一个女人,就知道哭哭哭,骂骂骂,净惹事,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什么?你说什么?”王氏不乐意了,索性撒开了讲。
“我为什么去韩文耀家?还不是因为你,你没本事,连个小孩都搞不定,还要我一个女人出马。我骂那骚狐狸的时候,你在哪?你是不是看上你弟媳妇了?你说。”
“贱妇,看打。”韩章一听,当即扬起手,看着那斑驳交错的脸,始终没落下来。
王氏一看他扬着手要打她,当即就受了刺激一样嚎起来,“韩章,你不是人啊,要你弟弟的银子,你让我去,种他家的地,你让我去,你想吃鸡,不让杀我们家的,让我去抱他们家的鸡杀了给你吃,好处是我的吗?全喂了你了,我这是为了谁啊。”
眼见场面越来越难收拾,韩章气得背过身,忍了许久,总是忍不下,那哭声,更是吵得他耳朵疼。
“好,那你说说,这些,真的都是我让你干的吗?我是不是说过,给他们一条活路?你呢?每次打了粮食,你总是说,会给他们,你给了吗?我问过你了,你说给了,还说给的是磨好的面粉。王氏,你敢对天发誓?对着韩家老祖宗的牌位发誓?”
王氏当然不敢发誓言,哭声渐弱,忽然想起昨天听到的事,两手一擦眼泪,“他爹,你现在可不能去他们家啊。听说,他们得罪了王爷。”
这事,韩章可比她知道的多。
韩兴个大嘴巴,早就嘚吧嘚的把这事说的全村都知道了。
他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得罪王爷,人家不当场给他们一剑?
说不好是借着江夫人的势,搭上了王爷这根绳。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好好回去养伤,在这瞎说什么。”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他爹。”王氏从地上起来,坐在椅子上,来了精神,伸出食指,微微点着,“你听我说啊。昨天我去茅房,听到有人说,她们确实是得罪了王爷。”
韩章眉头一锁,“是谁说的?”
“听不出来,反正不是韩兴,那小子,没一句实话,我可是听说,王爷就拿那打马的鞭子,勒着韩雪儿的脖子,差点给勒死呢。幸好将军出来,大概是不让跟这个小孩一般见识。反正他们说,王爷的脸色很差,你等着吧,早晚王爷会整他们一家的。”
韩章犹豫了一下,想到族长说让他买些东西的事,心中便有了主意。
“我明天再去城里打听打听,等打听出个结果来再说。”
第二天,韩章很早就出门了。
他要打听的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县里的谈资,几乎每家饭店,每个卖东西的摊位上,都在讲这件事。
路边,一群人围着一个卖瓷器的老头。
那老头捏捏嗓子,“哎呀,老头子我今天讲得都快渴死了。”
周围的人连忙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韩章问了身边的人,“他们在干什么呢?”
那人站了好一会儿,笑道:“将军进城那天,你就说奇不奇吧,我本来占好了这个位,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位置,我就挪到那边去了,谁成想,当时王爷就站在这儿,那个小女娃,就站在那儿,可让他瞧了个真真切切,这不,又一波听故事的。”
他说完后,老头又开始讲了。
他讲的正是当时王爷出手射箭的事。
韩章听了一个上午,终于把这事听了个明明白白。
但是,有没有得罪上头的人,他还是不清楚,可当他和王氏一说,王氏就断定了,韩凝雪活不久了。
他问。“为何?”
“你听啊,江夫人,是谁?顶多也就是三品官的夫人,要不然,那穿的,戴的,不得更好些?再说说那将军,将军再厉害,他还能当皇上不成?这王爷,未来可能就是皇上,她能活得成,我赌上一条命!”
韩宗动摇了,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