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却看着沈澈忽然冷了脸色,她想起了前世。
也是如今天这样,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她去看宁家康,沈澈忽然出现在医院门口,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去,两个人争吵起来,她被气得一个下劈把沈澈打伤,自己也从台阶上摔下来伤了腿。
两人一起进了医院,沈澈脑震荡昏迷的时候都没放开死死抓着她的手,他们就这么在医院耗了好几天。
后来跟沈澈越纠缠越混乱失控,又怕他对宁家康不利,就再没有见成宁家康。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错过了宁家康的清醒,也错过了追查妈妈和外公死因的机会?
而极力阻止她见宁家康的沈澈,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早早抿紧嘴唇,全身戒备地看着沈澈。
前世今生,她人生中太多的翻覆和不确定了,那么多人跟她记忆里的样子的大相径庭,沈澈呢?他真的如表现出来的这样无害又无辜吗?
沈澈不知道只是一个瞬间,他在早早心里就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是对早早异乎准确的第六感让他马上感觉出了不对劲。
“早早!”沈澈不退反进,紧紧握住早早的手:“早早,你先不要去见宁家康,好不好?你能不能先不要去见他,我还没摸透他们的底细,我不放心……”
早早后退一步,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她退一步他就跟着进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拉开,反而更近。
沈澈今天非常难得地穿着一身正装,深色西装暗纹领带,挺括的衬衫从西装袖口露出雪白的边缘,显得他更加修长挺拔,人也稳重成熟了不少。
连头发都整齐地梳了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英气勃勃的剑眉。
他长得实在是太好,这样一身穿出来,满脸恳切焦急地看着早早,一缕头发掉了下来,搭在额头上,让他的话显得更加真诚可信,早早的头就怎么都摇不下去。
而且他虽然鲁莽却也是在跟早早商量,并没有如前世一样跑过来张口就污蔑她。
早早清清楚楚地记得前世他的话:“早早,我再原谅你一次!只要你不再找宁家康,我就原谅你!以前所有的事我都不追究了,你不要去见他!”
早早听到这些话怒气火一样烧了起来!把他打住院也不足为奇了。
但是现在他们一切都重新开始了,没有重逢之后越积越多的伤害,也没有沈澈不问青红皂白的出口伤人,早早看着他诚挚中带着忐忑的眼睛,愿意跟他心平气和地解决所有的问题。
首先,她得确定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她来是临时决定,来之前连自己都不知道,他能这么快就赶来,最有可能就是跟踪了她。
沈澈握紧早早的手,紧张地等着她表态,没想到她忽然问了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不过只要是他们之间的事,不涉及别人,在他这里就完全不是问题。
他一点停顿没有地对早早和盘托出:“我让人看着他们一家呢,知道他们要去人民医院见你,就猜到你肯定要来这儿!”
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早早,为他跟早早这样的心有灵犀欣喜。
接着说服早早:“早早,宁家康虽然醒了,可还是神志不清,你先别去看他,等他再恢复一些,我也查清楚他们要搞什么鬼你再来见他好不好?”
早早为自己对沈澈的怀疑很愧疚,可也不是完全不用脑子思考的,她歪头认真打量沈澈:“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见宁家康?”
宁家康就是真的神志不清,又不是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她最多无功而返,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沈澈把身上整整齐齐的领带拉松,转过脸不跟早早对视,想想干脆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又忙活着摘袖扣、解领带,一副他很忙没精力回答早早问题的样子。
早早也不催他,看着他折腾,直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好折腾了,早早还是目光清亮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却让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挫败地耙耙头发,再也装不下去了。
可还是不肯说实话,扭过头摆明了耍赖到底了。
小方看着他家小老板的怂样,知道用不上十秒钟肯定就要撑不住了,赶紧跟电话那头的大老板请示:“大少,您能先跟澈哥说两句吗?”
说着也不顾沈源的意见,直接走过去递上手机:“澈哥,大少找您。”
沈澈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过手机,心虚地不敢去看早早,赶紧接他大哥的电话。
小方是万能助理,就是找幌子,那也是个实实在在靠得住的。事关弟弟,沈源就是这样突兀地被小方打断了正在交代的事,还是不用任何衔接地马上在电话那头关心弟弟。
“小澈,有事跟早早好好商量,不要任性,你觉得好的事她不一定就觉得是好,要把自己的想法说明白。”
他太了解弟弟,行事肆意张扬,其实对真正在乎的人内心最柔软重情义不过。了解他的人当然不会在乎他表面上说什么做什么,可不了解他的人就可能会造成误会。
沈源话说得平静理智,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的,觉得委屈了自己家的好小孩,换一个人,哪里用委屈他去跟人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