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下意识道:“白欣如?”
风秋闻言又笑了,她拍了拍自己并未系剑的腰部:“这位兄台怕是认错了,我并不用剑。况且白姑娘隶属风云镖局,却也未入我金风细雨楼呀。”
她的话里没有一点儿被认错的不满,甚至又不急不慢地重复了一遍:“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我是金风细雨楼的人,和风云镖局的诸位也能算是同袍。”
这时为首的侠客终于能开口说话。他瞧着风秋的面色又青又白最后又是一片通红,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一连打了数十个耳光。一个年级快有三十多岁的人,最后看着风秋,脸都快憋成了猪肝色。
他好半晌才从风秋的笑里回过神,刚一回过神,便突然向风秋行了大礼!
“原是少楼主!”刀客羞愧万分:“我是风云镖局下辖淮阳镖局的镖师陈锋,今日……是我等冒犯了少楼主,还望少楼主大人大量!”
风秋倒是不在意这一点口头痛快,她混江湖时间也不短了,知道禁止人们聊“八卦”是不可能的,可以去在意反倒没趣。所以她也是真心实意不生气,甚至还要笑着补一句:“算不上冒犯,只是说上一两句已发生的事情罢了。”
陈锋闻言愈发羞愧。他倒是清楚如果当时没有那刻意的倒茶水的声音,这话题最终会往哪儿去走。
他们提到了白欣如,哪里是想提白欣如的剑,想提的是白欣如广为江湖人所知的美貌与良善。他也听闻金风细雨楼少楼主容貌姝丽,但江湖上见过她真容的人却要少的很。有人传闻说金风细雨楼少楼主最轻微的笑,都能比世上最英明的领导者更令人折服——这话他们惯常会当做茶余饭后的添料说笑。毕竟只是说说,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陈锋扫了一眼自己仍在发麻的虎口,他的后背满是冷汗。幸亏话头没有提过去,若是真当着这位少楼主的面说出了那些不堪的话头,他的这只手还能留下吗?以金风细雨楼与风云镖局的关系,想来风云镖局也不会为他而出头。
陈锋越发诺诺,他甚至不敢再去多看风秋一眼。只是躬身问道:“不知少楼主在此是为了何事?可有我等能够帮上的,若有,还请少楼主不吝吩咐。”
风秋不明所以,她总觉得自己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总归是让人喜欢看而不是讨厌看。但人各有好,她觉得自己好,倒也不见得在所有人面前都好了,便也不在意这个,直接好奇问:“我瞧你们还未开始走镖,你们这趟镖是要亲自去接吗?”
陈锋道:“的确。今年黄河受灾,我们是去接赈灾款的。”
风秋道:“那目的地便是京城。”
陈锋:“是京城。”
风秋便笑了,她说:“镖师走南闯北,遇见的人事自是繁多。陈镖头这来往路上若是无聊,不妨就多说些故事。”
陈锋不明所以:“少楼主指的是……?”
风秋道:“我瞧着陈镖头很会说话,先前不就说的很好?”
陈锋听见这话,差点吓得要跪下,好在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少楼主赢了西门吹雪!”
风秋笑眯眯:“对,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想请陈镖头多说一些,多传一些。怎么赢不重要,重点是赢了。”
陈锋一时没弄懂风秋的意思,毕竟在他看来,笑起来如此清透动人的仙女怎么可能会在意起名声这种俗事呢。可风秋话撂在这儿,他只能自己做了理解:“……西门吹雪,难道妄想动金风细雨楼吗!?”
风秋:“……”这是怎么理解过去的?
风秋正想着解释两句,陈锋已道:“少楼主放心,风云镖局与金风细雨楼同心一体,这点事我们自然会办的利落。我等不打扰少楼主歇息,这便走了。”
风秋:“不喝茶吗?”
陈锋等人已经欲走的脚步一瞬皆停下,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人拒绝风秋这半玩笑般的话,真的就待在了原地,直等到了店家送来了那杯苦的要命的普洱茶,一口饮尽了,方才恭谨地再次向风秋告辞。
风秋:我们金风细雨楼名声现在这样厉害了吗?摸不着头脑.jpg
这群人走了,风秋方才慢悠悠地回到了里间。
花满楼已经为她倒了杯茶,他说:“就在你刚才出去的时候,窗口飞进来一只信鸽。我看着是找你的,但封口上却不是金风细雨楼的标志。”
说着花满楼系在信鸽脚上的信给了风秋。
风秋一看刻在外头的花纹,便道:“这是大李的,他们李园喜欢用梨花,你不认得也不奇怪。”
花满楼知道大李,李侍郎毕竟还是花大的朋友,逢年过节大家也会互相拜访。花满楼等了一会儿,却仍是未听见风秋的声音,他不由问道:“出事了吗?”
风秋迟疑道:“出事倒是没有,是他请我帮忙。”
风秋和李无忌从认亲到如今已经相识五年多了,这五年多里,风秋倒是找过李无忌帮过不少忙,但李无忌还真是一次都没有找过她。他的脑子实在是太好了,不管是朝堂事还是江湖事,仿佛都一早被他算在了他的棋盘里,风秋最初的那句帮忙几乎都要成了空话。可就是这样的李无忌,几乎要无所不能的李无忌,在五年过后,仕途一片顺风顺水,眼见江湖上也没什么和他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