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开着大大的灯光,照的很亮。有两个特别熟悉的身影,就在大门口那儿站着。是他八十岁的妈和他老婆?
他们怎么来这里了,他们为什么会站在那儿?
他猛地扒住了窗户往外使劲看去。夜里的灯再亮也不可能如白天一样,他只能看见他俩应该是在说些什么,然后他老婆拿了个小板凳出来,扶着他妈坐下了。
他四十四岁,独子,他妈一个人拉扯大的,最孝顺不过的了。
他连忙去拍门,砰砰的,小警察这会儿却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问他,“干什么?好地方待不住吗?要去审讯室。”
他就说,“我妈和我媳妇来了,她们怎么在外面?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群众的?”
小警察说,“早来了,你一抓起来就通知家里人了,这是程序,早上就过来了。在这儿待了一天了,热水我们给送,饭菜也包了,这不晚上了吗?就劝她们回家,这是不愿意走?我去看看。”他关门还来了句,“这时候装什么孝顺?”
王运那么暴躁的脾气,没骂出来。
警察出去找了那对婆媳,可看样子她们特别固执,不肯走,就在外面待着,王运就隔着窗户心疼地看着,一直到张玉生又带了人进来,将他带走去了审讯室。张玉生开头第一句话是,“你妈说,他信你没罪,等你今天回家吃团圆饭呢。你不出来她不走。”
王运才想起来,十五了啊。
然后张玉生就又一遍开始了,“正月初七晚上你干了什么?”王运自然是拒不承认,依旧是刚刚那副说辞。问到最后,不过跟第一遍走了个过场一样。这种审讯一般都这样,你不肯招供,那就一遍遍来,你说的不是实话,总有漏洞的地方,然后分而攻之。
只是王运不是一般人,这法子对他效果不大,起码这十几个小时,看不出效果。
他以为又需要这样过一夜,然后他算着差不多律师就可以到了,到时候总有说法。却没想到,张玉生放下了笔,合起了本子后,突然来了句,“我听你妈说你是个孝子,你爸走的时候满口痰说不出话来,是你过去一口一口给吸出来的。为这儿,我友情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不是为自己干的,你为的什么我也不说,可证人已经指认了,按着我们国家的法律,不承认犯罪事实的,但有其他的证据证人证言的,一律认定犯罪事实清楚。到时候,你就是故意谋杀罪。你妈八十了,你就没机会再奉养父母了。”
“对了,”张玉生揉了揉下巴,又提醒他一句,“你刚刚待的那个办公室,霍青林就在里面待了一天,有人端茶倒水送饭,皮沙发坐着躺着都成,走的时候还得送着他。人和人不一样。”
说完,张玉生就出去锁了门。这回连灯都没开,王运一个人坐在光秃秃的审讯室里,面色复杂。
这边,霍青林一回到家,就先问律师见王运的申请公安局通过了吗?结果还是没过。宋雪桥劝他,“那边是林家的范围,不过很正常,不过你放心王运这个人,他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不会说什么连累你的。”
霍青林并不相信任何人,他皱眉道,“林家要闹大,他不说总有办法让他说。江一然到底去哪里了。”
秦城。
姜晏维初初离了霍麒,还是有点不习惯。明明刚送了人上来,就又开始想念了,进了屋还想给他发视频聊天,问问他什么时候到家,晚上如果没事的话,两个人就通个睡前视频电话呗。
结果就瞧见他妈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来了句,“行了,这都六点半了,我订了外卖马上到,趁机咱们就聊聊你这半年的学习情况吧。”
姜晏维一脸懵了的表情,为什么要聊这个。
然后就瞧着他妈进屋,从自己房间拿了一沓子资料过来,在他面前铺开。“那天我问霍麒,他的意思是你出国或者国内都可以,他都会在大学进行陪读。”
说到这儿,于静就瞧见他儿子开始傻乐。她看着也挺心烦的,拿着书拍他脑袋一下,训斥道,“收起你的花痴样。别恶心人。”
姜晏维在他妈面前从来都轻松愉快外加无拘束,也不在意,问他妈,“妈,不对啊,你既然同意了,就应该能够正视并且祝福我们了。哪里有嫌弃孩子夫妻感情好的父母啊。你这反应,不会是酸了吧。妈,你是不是单身太久了,你没给我找个后爸啊。”
这才是找打呢!于静直接就上了手。
姜晏维跟个猴子似的,带着他妈绕了屋子两圈,瞧见他妈追不着他,就不闹腾了,一屁股坐沙发上,让他妈逮住死锤了好几下,反正他都那么大了,打也不怎么疼。等着他妈累了,他就照旧凑过去问,“于静女士,打累了吧,小的给您揉揉啊。”
于静跟他也不客气,指了指自己的大臂。
姜晏维就脱了鞋跪在沙发上给他妈卖力的按摩,顺便打听——他也是刚起了想法,“妈,你去北京这么久,真没对象啊。其实,你年纪还轻,再找一个也没什么。你看,姥姥姥爷都挺好,我爸也挺热闹,我也有霍麒,你一个人我真挺心疼的,你找一个我没意见的。”
姜晏维从小给他妈按摩惯了,力道正合适,于静隔了半年才又享受到,忍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