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文静走路带风, 一路雀跃着跑回了宿舍,拉开门,踢掉鞋子,趴在床上拿出了信封。
摇了摇信封, 轻飘飘的, 跟以往完全不能比, 佟文静忍不住嘬了嘬嘴,心里酸溜溜的:“亏我这半年里一直惦记着他呢?哼, 都是我热脸贴冷屁股。”
她心里有气, 动作也不温柔,信封口被撕的歪歪斜斜的, 抽出了信件, 便被随手扔在一边, 没有像往常一样累在收件箱里。
信封归归整整被叠成了两半, 他运笔重,透过纸张仿佛能窥见他写信时的模样:一定特别规矩,抿着嘴,背挺得笔直,像是在一件特别神圣的事一样。
佟文静想到他这幅样子, 心里的气都没了, 眼睛弯成了月牙样, 美滋滋地读起了信件。
这份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纸上那句话,怀疑自己眼花了, 擦了擦眼睛,又读了一遍,咬着嘴唇告诉自己冷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上现场呢?”
这个消息搅得佟文静心神不宁, 她在宿舍里向无头苍蝇一般急得直打字转,拿不定主意:她真的很懵,一时消化不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这真的不能怪她,和平年代出生的人,从来都觉得战争是遥远的事,哪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朋友、亲人会上战场呢?
“不行,我要给他打一个电话?”佟文静现在只想确定她的安危,立马急匆匆出了宿舍。
她横冲直撞跑着,正是午休时分,楼道里全是她踢踏的脚步声,跟梦雷声一样惊醒了许多人,有人骂骂咧咧地拉扯上房门:“什么人啊?大中午的发什么羊癫疯!”
佟文静全都不予理会,她急匆匆地赶到电话亭,抬起手拨下了一串耳熟于心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听,听着话筒里该死的“嘟嘟”声,佟文静越发不安:“接电话吧,求求你了?”
仿佛跟她作对一般,连打了四通电话,一直占线。她的心越来越低沉,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有人拿起了电话。
“恒爷爷吗?我是佟文静,您还记得吗?”佟文静双手捧着话筒,一连串的话就问了出口,没等人反应,又追问起她最关心的问题:“爷爷,恒一哥在吗?我有急事找他?”
电话那头。恒庚知自从孙子上战场后,便把这件事藏在了心里,从不跟旁人提起他,猛然听到了他的名字,心里的酸涩也在也忍不住了:自己的亲孙子啊,一手带大的孩子啊,也上战场了,就像当年他父亲那样,毅然决然地走了。他支持恒一参军的决定真的正确吗?他还是个孩子,应该让他上战场吗?
“爷爷?你在听吗?”佟文静一直没等到回复,又问了一句。
“丫头,你也知道吧?”恒庚知叹了口气,“他保家卫国去了。”
佟文静啊,听到那句话心里就凉了半截,寒暄了几句,几乎是逃跑一样的挂了电话。
看似荒诞的消息就是事实,他真的上战场了!
佟文静想要尖叫,想把情绪宣泄出来,一个人躲进了宿舍楼下的小树林。
悲伤只是她一个人的,小树丛里都是欢乐的氛围,佟文静越呆越惶恐不安,树林里隐隐绰绰的光斑映在她眼中,就仿佛是一颗颗子弹,随时会给予她致命一击。
她睁大也眼睛,紧盯着这些光斑,光斑越来越近,穿过她的眼球直达心脏,她几乎遏止不住的尖叫出声。
“你发什么呆呢?傻乎乎的!”佟文静刚来时,李菲雨就注意到自己这个老对手兼半个朋友了,一直忍着没出声,看她实太可怜了,一个人惨兮兮坐着,端着她那副万年倨傲的面孔嘲讽道。
语气很欠揍,但认真听还是能品出一些关心的味道,但李菲雨才不会承认呢!开玩笑,他们可是对手耶!
佟文静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面瘫冤家,心里纳罕了:平常除了训练的事,她一直鼻子朝天,难得主动跟我打招呼啊。
“我没发呆!”佟文静摇了摇头,隐下了恒一的事儿。
“嘁,你爱说不说!”李菲雨有自己的骄傲,你不说,我也不刨根问底了,直接转身就走。
“嗳,你别走啊?”佟文静不是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起,还想跟她推拉一会儿呢,没想到人家这么干脆就要走,急了眼,讨饶道:“菲雨姐,别走,陪我说两句话?”
老对手多年,李菲雨还是了解她磨磨叽叽的性子,看她表情不作假,也就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说吧。”
“我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哥哥上战场了。”
“打仗啊?”这么沉重的事儿,李菲雨也没经历过,组织了一大堆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也沉默了下来。
沉默,沉默。
好一阵了,李菲雨觉得不能一直想下去了,要转移注意力,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