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呀!”
“是啊,10多年前帅帅考上了这里,我们就一起搬了过来,在这住。帅帅聪明哦,学习特别好!”
老太太摸着相册上孙子熟悉了陌生的脸庞,不禁的就流出了两行浊泪。
这张脸呐,她有那么几十年都紧着的不得了。
可现在再看看,虽然觉得有点陌生,想想也是有五六年没再看到过了。
她的神色一瞬间暗淡了下去,整个人仿若都又苍老了几岁。
“帅帅你以前常跟我们说,现在啊中国可好了,新中国成立了,改革开放了,人民的日子都好起来了。经济发展的可快了,本来帅帅还说,等些时候就带我们回国呢……”
老太太说了这么多,说的有些累了,她坐在床边上直喘气儿,眼睛却是发亮。
她太久没有人能说话了,如今再说起这些个往事儿,竟不再像当初那样觉得只是痛苦,反而成了一种别样的回忆。
大概是老了了,年纪大了就是这样,一切就都看淡了。
歇了一会儿,老太太又有了力气,她问眼前的三个孩子:“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衣服?虽然现做是来不及了,但这里有好几件以前做好的,都崭新着呢,看看有没有你们能穿的?”
她不提三人都快忘了自己来这里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了。
他们目光抬头看向外厅的绳上挂着的那些礼服。
老人家的手艺确实是好。
即便不是定做的,他们看着这些已做好的礼服也是喜欢的紧。
更别提老人的生活情况,都如此拮据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要买上一件的。
“奶奶,我要这一件。”
虎金源赶紧指向了一套西装。
钟梓辛也指了一套。
安桥指了一件小礼裙。
奶奶闻言便走过去给他们取:“我给你们量量尺寸,待会儿啊,改一改就能穿了。”
“好!”
三人赶紧从包里掏钱:“奶奶多少钱啊?”
“不用给钱啦。”老太太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同我说说话,我已经很高兴了。这些个衣服啊,放着也是放着,能给你们穿我高兴。我希望啊,你们能穿回国,我跟老头子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回中国了,你们就带着这几套衣服回去吧,也算是了了我一个念头。”
老太太脾气拗,说不要钱就是不要钱。别看她从未回到过中国。可是一举一动里,倒满满都是中国人的影子。
安桥他们拗不过她,便不再说了,只是偷偷把钱藏在了她的抽屉里。
这老太太如此心善,处境又如此可怜。三个人都想能帮上他一点。
可惜他的年纪是真的大了,就这会儿帮他们三人两个尺寸,就已经累得不行,拿针的时候也是眼花手又抖。
她已经无法再靠裁缝店营生了。
老太太跟他们说好让他们下午五点左右再过来拿衣服。
要放在以前改个衣服,她不过一两个小时便能完成,可现在估摸着得一下午。
她有些意难平,也不想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被孩子们瞅着,倒显得有多可怜,就赶他们离开。
三个人从这破落的小屋走出来。
老太太摇摇的对着他们挥手。
安桥心中一动,隔着门问她了一句:“奶奶,你有怎么想要完成的心愿么?”
老太太没回答,不知道是没有听清,还是已经没有什么心愿好像完成的了。她依旧只是朝着三人摆了摆手,然后就埋头继续跟那针线战斗去了。
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钟梓辛和虎金源两个人却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眼泪就像止不住一样的,想往下掉。
“80多年了,中国人一直被排除在一战的历史之外,英国有6万多个为一战和二战建起的纪念碑,甚至有纪念军犬的,可那些同样在战线前遭受苦难,甚至是失去了生命的中国劳工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纪念。”
钟梓辛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们说在这个世界上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还有多少像爷爷奶奶这样的遗留下来的一战华工?”
这个问题有些沉重。
如果不是老太太的孙子考上了剑桥,两个老人可能现在都还居住在利物浦,过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日子。
如果不是今天的舞会需要一套像样的礼服,而虎金源正好看到了Alex所发的脸书,他们可能也不会找到这里,触碰到这段被尘封的历史当中,中国劳工那令人不可忘却的光辉留影。
安桥想起上辈子一直到2014年才有人提出为一战中的中国劳工建立永久纪念碑。
可这个提议也整整经历了三年的努力才得到响应。
2017年,迟到了99年,中国华工的存在才终于得到了欧洲社会的提及和正视。
2018年,中国劳工才有了第1座属于他们的永久性纪念碑。
三人去超市买了许多的日用品和食物,5点一到,他们便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那个破落的小屋走去。
这会儿坐在屋外躺椅上的是小老头,老太太在里屋缝衣服。
看到他们来了,小老头朝他们招招手:“衣服还没改好,你们再等等”。
他这会儿竟然是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