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陆第一次发行股票认购证,大多数人还没搞清楚股票是怎么回事,就又来了新名词。
营业点的工作人员耐心说明,认购证买了之后,本年度有效,每一份可以多次中签。
简单点说,三月初摇号没中的话也不必立刻惊慌,之后还有机会;中了也说不定还有惊喜,下一次也许还会中同一个编号。
这样的说辞却不吸引人,首发日看到就要到下班时间,仍旧没多少人下定决心买认购证。即便此前活跃在股市里的人,也不乏一些踌躇犹豫者,三三两两在交头接耳。
老王:“老张,你怎么想?”
老张:“能怎么想,我觉得是坑钱。哪怕一张中了签,又不是无限量购买股票,能买几股定死的。你看股票发行价才多少钱,基本十块左右,一份认购证比那还要贵。”
小周:“老王,我也觉得悬。去年年末,大家为了抢新股把体育馆挤爆掉的事情还记得不?当时也是搞了免费的什么摇号券,根本就没法限流。我看就是因为这样,现在弄高价限流。”
大户:“对对对,我觉得中签率很不好说。这次认购证每个人居然能不限量购买,证多股少,中签率怎么能提上去。提不上去,买认购证花出去的钱就是要分摊到股票上的成本,是要好好考虑的。”
类似的讨论不断在各个营业点上演。
其实,不只是股民们暗暗纠结,包括证券机构里的一些员工也越发不看好这一次的尝试。
日暮黄昏,今天营业点还有半小时关门。
过云从观察了一天,确定大多数人对认购证反应冷淡,反而逆流而行带上了身份证与现金走向柜台,购入一百三十张认购证。
她穿得很普通,还特意带上了一副平光眼镜。眼镜乍一看是大众款式,金属镜框上却有不易察觉的微雕符文,是敛气符,使得佩戴者降低存在感。微雕工具购入不久,这次在金属镜框上练手实验仍不完美,但也能凑合着用了。
搞这样一副眼镜目的简单,财不露白,那就稍稍掩饰一番。
“一共三千九百元。”
证券交易所柜台员工报出了交易价格,在清点了钱款后,数了一打连号的认购证交了出去。
虽然说凭身份证购买,但今天这一批都是不记名的‘白板’认购证,也就是不记名的。还记什么名字,第一天发行与领导的预期完全不同,压根没卖掉多少。
“谢谢。”
过云从认真又迅速地清点一遍认购证,确定无误后把东西在普普通通的挎包里就离开了。她的耳力很好,走出几米远还听到柜员与同事的低声嘀咕。
柜员无不遗憾的口吻,“小姑娘挺有礼貌的,但就是有点傻。近四千元,做点什么事不好居然买这东西,也不知道多少会打水漂。家里人怎么想的,会不会把她狠狠骂一顿?”
同事:“哎呦,你还闲心管人家,估计接下来就是我们命苦了。听说了吧?上头搞发行的时候,想得挺好的,一周内全市卖掉五百万份。你瞧瞧今天的情况,我看最后能卖出五十万份都是悬的。少不得要我们去磨破嘴皮子挨家挨户推销了。”
柜员的脸色也垮了,这种可能性很大,只好自我安慰。“别那么夸张,挨家挨户推销也不是要我们走街串巷,就是去各单位走走。”
同事苦笑,又什么太大区别吗?区别在不会被扔烂菜叶子赶出来?
两人说着已经记不太清楚刚刚买认购证的人长什么样子。
过云从走出了营业点,笑着轻轻摇头。暴富的机会来的时候,或是消无声息或是不被人看好的。
这不奇怪,能够暴富是抓住了大多人抓不住的机会。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有好处,还能那么每个人分到的利润自然就低了。
瞧了眼天色,天气预报说今天不下雨。
她把自行车还给邻居后,随便吃了点晚饭,坐上公交车去了一趟大杨浦刑家。
“小从?”
晚上七点半,廖美芬没想到来敲门的是外甥女。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来?我们都没能给你准备晚饭。快进来,先吃点饼干,和舅妈说想吃什么,现在给你做。”
“舅妈,不用忙了,我是吃好出来的。”
过云从不是来蹭饭的,今天来只为一件事,和刑家人提一提股票认购证。
她清楚自己性格淡漠,却也不会忘过刑家曾经给出照拂。而随着变革时代的到来,人与人之间不能再似前几十年前,财富差距会不可避免地出现。
放到亲戚关系上,彼此差距越大也就难免疏远。例外肯定有,但是很少。现在有一个可能发财的机会摆在面前,总要对刑家人提一提。
廖美芬听到过云从吃了饭,明白是这是有事特意来走一趟的。立刻喊儿子邢杰超,“杰超,去一楼把你爸叫回来,让他和老孙改天再聊。”
廖美芬又是倒水又是拿出了糖果招待过云从。“小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舅妈帮你想办法。”
“是有一件事。”
过云从推测今晚与刑洋的的谈话不会太顺利,很可能还真的需要廖美芬从旁拉一把。趁着屋里只有两个人,她先打了预防针,“我来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