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也有片刻分神,
他下意识抱住对方,几乎像被对方冰冷的体温烫到,但雪罗兰之枪依然缓缓举起,教子语气温柔,充满了怜惜安慰,
“这把枪不会伤害你,它的子弹从不对人体造成创伤,”
灯灯不是人,是猫。
“那枚戒指的主人其实……”
“出于报恩或意气相投之类的理由送给了你?”亚斯兰眉头轻扬,低声道,“男孩,我相信你不会这样敷衍我,这是他作为教廷骑士最神圣的象征。”
【走!他要开枪!】
“其实是我的恋人!”停灯磕巴了一下,“……他,他不见了,所以我来王城找他。”
亚斯兰的脸色第一次僵住了:“……”
说话,年轻吸血鬼的脸色更红了,发丝在灯光下微微飘荡,衬得面庞像皎月一样干净,像一朵没完全开放的雪白洋桔梗,“……就是这样。”
他的手臂依然紧紧抱着年轻的教子,原本苍白的脸色完全红了,睫毛下的眼睛像一片湿润染上雾气的雨林,
亚斯兰看到他嘴唇一开一合,如同神话故事里美杜莎在向着爱慕者露出蛇的瞳孔,
“帮帮我,”他喘息着说,“我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他的事……”
亚斯兰冰冷的目光向下移,试图让大脑放空一会儿。
人生二十年,亚斯兰破天荒碰到难以理解的情况。他父亲惹下的桃花债来找他,还告诉他,摸摸对方,就可以解锁更多父亲信息碎片。
*
亚斯兰倒了杯水放过去,在教廷空置的屋子里。
停灯方才被诱发的皮肤饥渴症已经平复下来,安静地咬着雪茄。雪茄的烟雾缭绕,将那张豔丽的脸也映出些空灵。
亚斯兰沉默了一小会儿。
父亲身为教廷上一任骑士长,忙于正事,一直没有过绯闻交际,亚斯兰也是他从孤儿院领养。父子之间关系淡薄,聚少离多。
停灯完整叙述了和父亲是因为一次迷路认识,他带着父亲找到了方向,离开了充满猛兽的森林。父亲与他坠入爱河。
用教廷的圣水晶测谎时,水晶显示他的爱无比深刻,纵然时间推移也没有一丝淡化。这是亚斯兰相信了他的关键。
面对圣水晶时,停灯几乎绞尽脑汁地回想上个世界和路从相处的片段,尤其想到最后死亡分离,真实的悲痛染满眼眶。
亚斯兰深吸了口气,“冒昧问一下,他和你……的时候,你成年了吗?”
停灯不明所以地点头。
亚斯兰麻木地颔首。很棒,父亲至少没有犯罪。
“那你来王城找他,有什么事?”考虑到眼前少年之前谈及父亲失踪的难过,亚斯兰没有直接将父亲已经死亡的事说出口。
机会来了。
停灯目光闪了闪,他的犹豫被亚斯兰收进了眼底,他慢慢地说:“我原本继承了家业,拥有一些朋友,但是我的兄弟为了抢夺家业,杀死了我最忠实的朋友,将罪责栽赃给了我,蒙蔽了我的家族。被追杀的途中,我决定来寻求帮助。”
血族除了血脉承袭的王,还有一个长老会,随着时间推移,长老会也掌握了不少权利,上一任王几乎被架空一半权力。
到了停灯,整个血族几乎都落入长老会掌控。
那位新王,正是长老会所推举。他杀死了停灯的老师——一位德高望重的公爵。并且,将杀人罪责栽赃在停灯头上,又用为公爵报仇的名义,靠着偷袭重伤了停灯。
如今,整个血族为新王所控制,不惜一切代价追杀停灯,也是为了他价值千金的鲜血。他只剩下两种结局,要么死且被抽干血液挖空骨髓,要么被豢养,背着不明不白的罪责,成为整个血族的血袋。
在停灯那边解除危机时,王城的一个酒馆,银发吸血鬼忽然抬起头,闭上眼睛,他对面的吸血鬼也“啊”了一声。
“你也感觉到了?”银发低声说。
“他受伤了。”
旧王承袭的血脉曾经统领整个吸血鬼族群,从远古带来的压迫和统治力持续至今,若非那位年轻的旧王坚持不肯吸血,日渐虚弱,新王恐怕也暗算不了他。
当王流血时,整个血族都会因为血脉上的臣服,而产生焦躁不安的心理。过去,这是为了在战争中,让吸血鬼们更能够保护王,更加骁勇善战。
到了如今,这种血脉压制力已经淡了很多,两个吸血鬼也只是略微不舒服了一下。
甚至停灯被重伤的那天,他们仍能安坐席间,而不是像传说中一样失去理智。
*
教廷里。
停灯看亚斯兰教子实在是一副难以接受的空白麻木表情,连惯常的灿烂笑容都维持不住,不禁猜测对方是想到了失亲之痛,思念起了去世的父亲,
在亚斯兰看来,他的父亲是死在了和吸血鬼的斗争中。但在停灯的视角,那个狡猾的骑士骗取了他的信任,借助他知道了出入血族领域的路线,后来带来了大量教廷骑士,杀了他无数同族,以此赢取了荣耀。
停灯好心安慰道:“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叫我一声爸爸。”
黑发的少年面容苍白安静,几乎有些羞怯腼腆,因为吊灯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