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这种情况并不存在, 寡人一旦死了,王湛阴谋得逞,他绝不会放过你们叶氏一族。”
萧晏提到的不仅是叶初棠和他的父母, 而是叶氏一族, 其中还包括叶初棠二叔一家以及叶氏其它族人。
“你这时屈服,就是葬送了整个叶氏族人的命,你我的下场岂会是简单一死那么容易?”
“我知道。”王湛什么人,叶初棠早就了解。
“知道你还弄这个?”萧晏看一眼地上的毒酒。
叶初棠瞪一眼萧晏,“谁说这酒我要喝了, 是给王湛准备的。”
萧晏稍加回忆了一下,叶初棠确实没说这杯酒她会自己喝, 只说斟酒下肚,愁就消了。倘若说是王湛喝毒酒下肚,他们大家的愁确实都算消了。可叶初棠后来说的话,明显有误导的意思。
“谁叫陛下去而复返, 扒窗偷看, 便吓了你一下。”叶初棠打发熙春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萧晏轻笑一声后,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叶初棠在房间里提前倒好了一杯酒,说是为王湛准备,难不成王湛一会儿会来这里?
叶初棠点了点头,给萧晏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跟他说我知道他早就派人跟踪我了, 在外见面恐再遭他算计, 让他有种就来我这。我特意告诉他, 纵然以我父母的命作为要挟, 我也不会蠢到任他摆布。如今就看他有没有胆量来了,陛下觉得他敢来么?”
“不仅敢, 恐怕还会大张旗鼓地来。”
王湛此人最精于算计,也擅摸透人心。他肯定早就料到以叶初棠的聪慧,不可能轻易就范。所以他的算计绝不会流于表面,他应该还有其它图谋。
萧晏话音落了没多久,便隐约听到外面有锣鼓声。
侍卫立刻前来回禀外面的情况,东海王府的人马往镇国公府来了。队伍里不仅有奏乐的,还带了许多金银玉器,绫罗绸缎。许多百姓闻声围观,都以为王湛在给谁家下聘。如今人马已经快到街口了,从街口往这边走,一共就有六户人家可抵达。除了镇国公府,还有两座尚书府,一座侯府和两座皇亲府邸。
倘若东海王“提亲”的队伍抵达了镇国公府,叶初棠纵然有百口也解释不清了。男女这种事上,女人一向在舆论上占据下风。只要男人开口诋毁,女人总会是人们口中有问题的那一个。即便东海王将来会被论罪处置,叶初棠的名声一旦和他有了牵扯,就会有了污点,永远抹不掉。
以前的叶初棠,可以不在乎那些非议,但现在她既然允诺了萧晏会做他的皇后,便该注重名声,避免让自己处在那些本不该存在的非议漩涡里。否则将来她被立后,这些事都会成了别人攻讦她和萧晏的理由,何苦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影响自己的后半生。
叶初棠立刻派人去拦截队伍,向王湛传达消息,她会按照他的要求,在约定地点与他见面。
萧晏全程没说话,静看叶初棠做决定。
等她把传话的人派出去之后,萧才道:“你中计了。”
“我没有选择。”
萧晏看向叶初棠,“或许有,但你没选,甚至没有考虑过。”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不相信他,不依仗他。
“我若什么事都靠阿晏解决,阿晏靠谁?还是说在陛下眼里,我只能是个依附你而活的女人?”
萧晏一眼见到叶初棠目光里的坚毅和倔强,意欲回应间,叶初棠抬脚就走了。
秦路忙凑到萧晏身边,“陛下,咱们要不要去追?”
萧晏负手转身,呼吸加重。
“不追,追了寡人就成了看不起她的人了!”萧晏语气里有几分气性。
“叶娘子正是这般有脾性,才叫人爱得紧啊。”秦路在皇帝面前说别人的好话,那可不是凭自己喜恶,全凭皇帝的喜恶。正因为他很清楚叶初棠在萧晏心里有多重要,才会在这种时候为叶初棠说情。
萧晏听了这话后,面色更加不愉,冷冷瞥向秦路。
秦路心里一颤,琢磨着他说话的方向不该错啊,难道要去骂叶娘子陛下才会开心?不对,若是真骂了,他脖子上此刻支撑着的就不会就脑袋了。
“奴这嘴呦,有说错话了,是叫陛下爱得紧!别的人那都不配!”这句话纠正完毕之后,见皇帝陛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秦路暗暗松了口气,幸亏他自省及时。
叶初棠依着王湛的要求,去了城北十五里的梅花观与王湛见面。
见王湛面容光洁,胳膊看起来也跟正常人无异了,叶初棠便恭喜王湛病愈。
王湛听了这话,眼底的暗色加深一分,他含笑盯着叶初棠。像极了老鹰盯上了自己的猎物,有着势在必得的信心,也带着袒露无遗的杀欲,只被盯上一眼,就不禁让人觉得浑身发麻。
叶初棠将父母的玉佩亮了出来,放在桌上。
“这里是大王的地盘,那咱们就不必说暗话了,请大王直言目的。”
“不是说过了吗?”
王湛轻啜一口茶,言语温润里带着笑意,就像是长辈跟后辈聊天的语气。
“我倒是很好奇,这两者之间,你会如何做取舍。”
王湛最喜欢看人性里的这种东西。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