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胡以白觉得下一步,就应该着手去找这个小石头。
三年前他可能去过溪城,而且还是王家寨的人,他是疫鬼的可能性很大。
可有一点很奇怪,他既然回来为何不去找小石榴?
他到底有什么不能见小石榴的原因……
*
晚上山风大,坐在窗前边吹边聊,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按照惯例,聊完之后凤翎起身就要出去,胡以白也站起身抻抻懒腰,忽然视线越过凤翎肩头,目光一滞,仿佛在窗外看到了什么,低声道:“别动。”
凤翎动作一顿,就看胡以白慢慢走过来,借着他的身体做阻挡,慢慢靠近窗边。
因为不能被窗外的人发现打草惊蛇,胡以白只能猫腰靠向凤翎的肩膀,借着颈部和发丝间的缝隙,悄悄窥探着外面。
淡青色的阴影站在客栈门前的老树下,阴森森的望着这扇窗户。即使隔得这么远,胡以白也能感觉出对方身上环绕的鬼气和魔气。
看来之前凤翎猜得不错,这人确实是半鬼半魔。
想到这他微微弯起唇角:【猜猜我看到了谁?】
热息扑在脖颈间,对方身上的艾草沉香又席卷过来,好似跟吹入的夜风交织一起。
凤翎喉结微颤,对这股味道受不住的闭息:【小石头?】
胡以白目光一怔,顿时没意思了:【你也太聪明了。】
太聪明的学生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你还没说前半句,他就能猜出后半句,一点悬念也没有。
胡以白靠在凤翎肩膀上,眼睛盯着树下的疫鬼,没注意到凤翎开始逐渐僵硬的身体,只感觉一股热浪朝着四周发散出来。
灼得人口干舌燥。
胡以白:【不过挺奇怪,他穿的衣服并不像做苦力的,锦衣绸靴,还带着纱帽,当朝不是只有官吏才能带纱帽么?】
按照春风楼那些姑娘的说法,小石头离开前还在做苦力,而且家中贫苦,并无财力供他进军营。
他离开王家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翎:【衣服是何颜色,有何纹饰?】
胡以白看了看:【暗灰色,无纹饰,不过两边帽带挺长,领口有一圈……】
不等他看清楚,树下的疫鬼仿佛意识到被发现了,忽然化作一缕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凤翎还在问:【有什么?】
说着头朝这边无意识侧了一下,下颌轻轻擦过胡以白的额角,细腻的触感,顿时在安静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本来只是在暗中窥视,却忽然有了些耳鬓厮磨的旖旎感。
一向清心寡欲的胡教授忽然有些沉湎,一双淡茶色的桃花眼,都迭荡开了星星点点的欲色。
他稍稍又靠近凤翎一点,胡诌道:【太远了看不清。】
凤翎不疑有他,但感觉两人的身体都要贴在一起了,桌子到窗前的距离本就狭窄,现在非常时期,他也不好随便乱动。
只是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传出的咚咚闷响,仿佛受惊的驯鹿要撞出胸膛。
凤翎不知道要忍到何时才能结束,又问了句:【其他还有什么特征?他一直站在那,有没有走动过?手上有拿什么东西?】
胡以白:【呃,没走动,一直在树下,手里……】
完了,编不下去了。
脑子昏沉沉的,只感觉凤翎身上发出很浓的紫云草味道,被热浪烘烤的越来越香。
有种走进正烘烤着蛋糕的糕点房的感觉,香味快要把人溺毙。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就听凤翎冷不丁在耳畔说了句:“手里还拿着拂尘吧。”
胡以白一愣,这才想起刚才疫鬼臂弯里确实夹着一个东西,原来是拂尘么?
不禁愕然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凤翎冷飕飕的看着他:“他在你身后。”
“……”
胡以白转过身,就看站在树下的阴森疫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里,方才在夜幕下瞧得不真切,如今站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把整个人的形象都清晰了几倍不止。
随着他周身环绕的鬼气不断冲撞屋内,桌上的灯火几番明灭,一闪一烁的白墙前,站着一脸阴鸷的少年。
“把手绢给我。”
胡以白总算明白为何他会站在窗外死盯着他们了,是因为他捡了小石榴那条手绢。
他佯装恐惧,赶紧把手绢从储物袋拿出来,“你别过来,马上给你。”
然而疫鬼怎会听他的。
结果一道黑影刚要靠近,一把雪亮的尖峰已经横在了黑影的脖子上。
黑影刚需逃离,眼前的剑倏然一分为三,在他脖子上交叉成三角状,让他动弹不得。
胡以白顺着思狂朝执剑的凤翎看去,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就喜欢你这么默契的。”
顺便来了个wink。
凤翎假装没看见他的撩骚,看着剑锋下的疫鬼,冷声道:“为何散播疫病?”
少年看着也就比小石榴大一点,估计也就十**岁的年纪,而且因为营养不良,还没到他和凤翎的肩膀高。
此刻被利剑逼着脸上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冷笑一声:“我不想杀人,我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