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玄冥殿,发现胡夭也在。
胡以白感激的看了云阔一眼,还以为他真是甩手掌柜是事不管,没想到这次倒是挺有先见之明,提前就把胡夭弄来了玄冥殿。
看来刚才在邱夜央那,老家伙也是故意诈他,估计派谭青峰找他之前,就已经先去找过胡夭了,结果没找到人,才退而求其次找了自己。
毕竟他跟胡夭比起来,肯定是后者更好攻克。
胡夭看胡以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捂着肚子,衣领上还沾了不少血,赶忙上前扶住他,担心道:“胡兄你这怎么弄的?没事吧?”
胡以白摆摆手:“没事没事,有事还能竖着进来么。”他快步走到桌前,把那张偷来的请帖拿出来:“快帮我看看这上面有什么猫腻。”
两人围在桌边瞅,云阔倒是一点不着急不着慌的还去窗边浇了浇花。
这张请帖只有薄薄一张,算上上面罩的锦缎,也只有半指厚。展开以后,一阵金色流光从纸面跃出,请帖的内容悬在空中,组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屏。
胡以白瞪着眼睛,前前后后读了三遍,甚至把每句话的首尾两个字都摘出来,看拼在一起是不是什么暗号。
可一通研究下来,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这内容确确实实就是一封普通的请帖。
但不应该啊。
现在邱夜央不可能擅自离开宗门,若想跟其他门派取得联系,只能通过手下这些弟子,可以他谨慎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直接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给徒弟,毕竟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人是绝对可信的。
用飞信或信媒,也有被人拦截的可能。
所以他和那些门派唯一安全稳妥、能比较全面传递消息的渠道,就只有手里这张请帖。
在原著里,邱夜央于飞来峰峰主仇临有知遇之恩,可以说当初不是邱夜央帮衬,他坐不上如今峰主的位置。
而且此人好高骛远,能力不足,却总想着一步登天,如果邱夜央承诺这次援助给予他什么好处,很容易就能谈拢。
所以他笃定若邱夜央要拉拢外援,飞来峰定是首选。
按理说是这样的……可这请帖上却没有任何其他信息,胡以白前前后后,又看了两面请帖的封皮。
恨不得把包在上面的锦缎都拆下来,一丝一丝的用观微放大了看。
然而就是没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胡以白举起来对着灯光眯起眼,问胡夭:“你说,这张请帖会不会里面藏着什么机关?”
胡夭摇头:“纸术机巧一般结构都很复杂,上次追咱们的那只纸鹤,别看就掌心那么大一点,叠一只就要用一千四百九十七张薄如蝉翼的糯米纸!而且用途不同,纸鹤的折法也千奇百怪,过程必须手法精确,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只要多折出一道不该有的折痕,就前功尽弃,从头开始。”
想到这他叹口气:“当初我爷爷非逼我学这个,说技多不压身,可纸术机巧最考验人的记忆力和耐心,这二者缺一不可,我就学了三个月,手都叠残了连半只纸鹤都没叠成,之后赖着拖着来了宗门,也就不了了之。”
胡以白:“这么难?”
一千四百九十七张纸……怪不得叫千机纸鹤。
胡以白看着眼前单薄的一张请帖,确实不像有什么复杂结构的样子,就算用观微也只能看出一张普普通通的纸而已。
现在纸没问题,内容也没问题,封皮没问题,这邱夜央要传递的消息,还能藏在哪?
难道他猜错了,这次邱夜央剑走偏锋,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没有选飞来峰?
若真是如此,那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胡以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浇花的云阔:“宗主,不然您来看看?”
云阔闻言头都未抬,随着手中水瓢哗啦啦的流水声淡淡道:“我年岁比你们大,但不见得就比你们聪明。何况我晚上眼花。”
“……”看你眼花是假,想为难我倒是真的。
胡以白叹口气,把请帖铺在桌子上继续看,旁边的胡夭已经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了,但胡以白都在这强打精神找,他也不好意思说休息,只能瞪着眼睛陪他一起看。
何况这次已经不只是帮胡以白做事,更是为铲除叛党做出贡献,等事成之后他也算平息叛乱的半个功臣。
这次试剑大会后,说不定就有掌教会收他为徒了!
想到这,困意还真驱散了不少。
胡以白看着桌上的请帖,捏了捏眉心,这次他完全放平心态,视线从头到尾又通读了一边,不似先前那么急躁,只是像看一本杂书一样平静地看着。
内容确实没有问题,他视线一滑,下面还盖着乾灵印,暗红的颜色宛如盛开在夜色下的海棠花。
这印章应该刚盖不久,刚才摸的时候有一点红色还蹭到手指上。
他看着指上沾染的红色忽然动作一顿,拿起请帖将印章的部分对着光,光从纸面后透过,顿时无数密密麻麻的暗纹显现出来,不过并不是字,而是一组排列规律的图案。
因为暗纹的颜色跟请帖的底色非常接近,加上又被印章覆盖,刚才他们对光照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
胡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