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这才一个时辰不到,你干嘛去?”
刚走出静室就被迎面过来的司无涯堵住,这一阵子,胡以白要研习空蝉,需要个绝对安静的对方,就借司无涯的静室一用。
不过经常是修习到一半就被打断,不是拉着他去下一盘棋,就是叫他去帮忙打杂,美其名曰这静室不能白借你用吧,不交租金也得肉偿。
胡以白笑了笑:“有些私事,司掌教不是连这也要过问吧?”
“私事?”司无涯一脸八卦,“有多私?”
胡以白无所谓的做个请的手势:“想知道一起去啊。”
司无涯摆摆手:“那还是算了,我与你同去万一人家再误会什么,我可不想晚节不保。
两人相视一笑,胡以白擦肩就要走过去,司无涯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又问了句:“你知道小凤翎喜欢的人是谁吗?”
“……”胡以白脚步一顿,缓缓转身,对上司无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眼神黯了一瞬,有些呆愣道:“他喜欢谁,我怎知道?”
司无涯笑得狡黠:“你若真不知,第一句不该是‘什么时候的事么’?”
两人默默注视着对方,一时间两股相交的视线互不相让。
最后还是胡以白干笑一声,打破沉寂:“好,就算我知道,那我也见不得就知道是谁吧,您也清楚,我跟凤翎关系一向不好。”
司无涯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似乎在判断他说的真话假话,末了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转过身摆摆手:“罢了罢了,反正是谁总归也不可能是你的。”
“……”胡以白望着他轻摇折扇哼着小调的背影,忽然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
凤翎并不确定那一声玄玉叶哨响师兄有没有听到,但总归得早做打算,万一师兄来了,他还未准备好,实在有失礼节。
早晨他刚从练剑场回来,身上都是汗臭,回房捏水诀清理了一遍身体,又换身衣服,整理一下仪表。
可这身衣服还是上次机巧阁阁主夫人送他的,他的行头大多以白、黑、灰为主,少有这种颜色艳丽的配饰。
凤翎一边往外走,一边不适应的拽了拽腰间几根翩然的赤色锦带,感觉这种配饰实在太招摇。
可最近要搬走,他把压箱底的衣服基本都拿去晒了,剩下一套院服、一套日常的练功服,和身上这套。
出去逛庙会,穿宗内的院服实在太惹眼,况且山下人多眼杂,万一被魔临教之流的歪门邪道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保险起见还不如穿这身。
只是他想不通,机巧阁夫人为何要为这么素雅的衣服,配一件这么浮夸的配饰。
不觉得十分违和么?
他低头正想着要不要直接用法术把这几根缎带的颜色改变一下,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嗅到熟悉的沉香,耳朵瞬间红了大半。
凤翎讷讷的抬头,看着对方。
胡以白嘶一声,捂住肩膀,这小孩肤若凝脂,一身白皮跟上好的珍珠粉腻似的,看着就像个吹弹可破的瓷娃娃。
可一旦跟他硬碰硬才知道,这不是珍珠粉,是钻石。
硬度绝对超过一般的石头了。
上次交手被揍的那几拳,晚上睡觉胡以白都觉得肋骨在隐隐作痛。
“要找我?”
温和的笑声轻抚耳畔,凤翎半晌才嗯一声。
胡以白笑意更甚:“师弟还真够轻巧的,那一声哨响,师兄我差点以为是幻听了。”
凤翎脸红更甚,胡以白笑了声便没再打趣,两人肩并肩往外走。
看凤翎一路默不作声,身形绷得宛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弓,大概是因为上次的告白,让在他面前本就不太放松的小孩变得更拘谨了。
恨不得他咳嗽一声,凤翎的肩膀就动一下。
胡以白适当找了个话题:“换新衣服了?”
凤翎点点头,有些不自然的用袖子挡住腰封上的缎带:“是,之前的衣服都拿去晾晒,就剩下这件了。”
胡以白看他别扭的样子,抓住他的胳膊,让腰封亮出来:“这不挺好看的,干嘛遮起来。”
虽然在光屏里看过一次,不过如今再看,还是觉得眼前一亮。
以前还从未见凤翎穿颜色艳丽的衣服,这腰封一掌宽,上面镶嵌着数颗血玛瑙和珊瑚石,每个面都抛光的晶莹璀璨,遥远一望就有种妖冶异域的美感。
加上这腰封上缝制着数条赤色锦带,材质轻薄,走动时随着衣袍上下翻飞,在素雅的基础上又平添一丝灵动之美。
这红与白结合,更是绝妙。
红色象征着**,白色象征着纯洁,红色缎带缠在纯白的锦缎上,就像是被**蚕食的纯真,越是纯洁的东西越是让人忍不住去蹂踏摧毁,用当时流行的一个词就是——纯欲风。
可凤翎显然不习惯穿这种行头出门,看师兄好像视线紧紧盯着他不放,不禁更加无措:“可这太过花俏招摇,不然我把上面的缎带拆下来。”
“别别别,千万别!”胡以白赶忙抓住他要拆锦带的手,放在两边:“这缎带可是点睛之笔,要拆了美感就大打折扣了。”
看着凤翎惴惴不安的样子,他又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