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氏此刻正靠坐在床上,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令她的美丽里平添了几分柔弱。
然而她却绷着脸,眉头微皱。看着面前倔强的女儿,忍不?住揉了揉额头,问:“我跟你说了几回,不?要去找你阿玛。你为什么不?听话?”
伊尔哈抿着唇,眼神躲闪,偏又故作镇定,辩解道:“额娘的腿青了,我想跟阿玛求些好点的药。”
“你还说谎!”
完颜氏气得拍了下床板,因为动作略大,牵动到腿上的伤口,她疼的嘶了一声。
伊尔哈赶紧要上前?查看,被完颜氏拦住了。
“你站好了!”
完颜氏因为生气,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晕:“上次你蹭伤了胳膊,你阿玛给你的琼脂玉露膏还没用完呢吧?哪里就是非得找你阿玛要?”
伊尔哈咬唇道:“琼脂玉露我不?小心丢了。”
完颜氏气极反笑:“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知女莫若母!你就是不喜欢福晋,是不是?”
可是,得罪福晋于她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总是教你,凡事三思而后行,做人不可过于外露,你怎么就不听呢?”
伊尔哈梗着脖子不?说话。
母女两个对峙许久,完颜氏的神色气恼中多了几分悲意,再?张口已经有些哽咽。
“额娘知道,你心气儿高”,她深吸一口气,道,“你是皇上的亲孙女儿,天潢贵胄,心气儿高没什么不?好,但?是要想过得好,你还得聪明。”
见伊尔哈不?服,完颜氏道:“你再?是九爷的女儿,也只是我的女儿,是庶出,你和我的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全在爷和福晋的手里,何苦和他们做对呢?”
伊尔哈眼眶通红,忍着不?叫眼泪掉下来,却扭过头去不?看完颜氏,显然是不认可她的话。
完颜氏鼻子也有些红,她心里焦躁,语气便也有些冲:“你今儿自作聪明,因着你的身份和年纪,可能不会有事,可是以后呢,你还能一直叫别人让着你吗?我的身份卑微,不?能永远庇护你和静宜,你什么时候能懂事一些,叫我少操些心啊!”
伊尔哈下巴微扬,顶嘴道:“我才没有做错!懂事有什么用?
额娘懂事了一辈子,还不?是被福晋欺负!”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唰”地流了出来,哽咽道:“我就是讨厌她,凭什么上次的事明明她有嫌疑,阿玛却不管?凭什么她可以罚你一跪好几个时辰,你连路都走不?了了,她连个面也不?露?”
完颜氏没想到伊尔哈还在记恨上次的事,愣了好一会儿,她伸手拉过伊尔哈,拿着帕子轻柔地给她擦眼泪,“上次的事是陈氏做的,跟福晋没有关系,你不?是知道吗?”
“阿玛包庇福晋的时候,他可不知道。”伊尔哈哭得打嗝,思路却清晰地很。
“你怎么知道你阿玛不?知道,你还小呢,哪能知道大人的心思?”她叹口气。
伊尔哈一愣。
她打了个哭嗝,若有所思。
完颜氏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蹙间露出几分愁意。
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地步,如今和福晋几乎到了撕破脸的地步。
这不?是她的本意!
静宜失踪那回,她是急得昏了头了,也确实......许久没见爷了,因此没仔细查问就叫人叫了爷过来。
谁能想到呢,一路就查到了福晋的头上。
偏偏爷那日心情不?佳,跟福晋说话的语气确实有些重,完颜氏至今还能想起来,福晋原本心情还算不?错,到了最后却几乎称得上冷淡了。
完颜氏知道福晋委屈,可是她就不委屈吗?
她不仅被爷迁怒,还要担忧福晋记恨。
本来是要第二天一早去找福晋请罪,偏偏伊尔哈闹脾气,不?肯去正院管事了,任她怎么劝,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完颜氏只好给伊尔哈告了病假,女儿“病了”,她自然要留下照顾,哪还能去正院呢。
事情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今儿一大早,她估摸着比福晋起身的时间早一点就去正院等着,可谓诚意十足,可惜福晋始终没有出来见她。
为表诚意,完颜氏跪在外面请罪,一直跪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几乎支撑不?住才被彩溪和贴身丫鬟劝了回来。
完颜氏也不?气馁,她思量着,磨上两回,福晋的态度想来能软化一些,没想到,左叮咛右嘱咐,伊尔哈还是这么冲动。
小小年纪,仗着有几分聪明,便自作主张,看似快意恩仇,却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眼下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只怕她和福晋的关系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完颜氏觉得,爷待福晋与从前?不?同了,与福晋闹翻,于她没有任何好处。
完颜氏靠在床上,脑子里转个不?停,直到听到伊尔哈喊阿玛,她抬起头,就见九爷黑着脸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
见九爷转头就走,完颜氏大惊。
“爷!”
完颜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