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后悔。”荆觅玉沮丧起来,“洗澡时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再谈谈的。可我想你不会放过我吧。”
“当然,我忍你够久了。”他拉上窗帘。“总之不是纵欲过度,就是自爆而亡。我选择前者。”
他语气平和,神情宁静。她心存侥幸,弯着笑,撒娇地说:“再让我考虑考虑?”
晏玉解着自己的上衣扣子,仁慈地看着她,“你赶紧跑。被我追上就逃不掉了。”
荆觅玉脚步要往门外移。
他哼笑了一秒。笑容消失,眸色瞬间阴郁成煞黑。
她怔住了,就这么被他一拽,撞进了他的怀里。
此刻他气息十分危险,可她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非常矛盾的心理。她想逃,又不想逃,想来想去,想到心都乱了。
晏玉食指轻抚她的唇瓣,“现在别和我讲道理,我听不进去。”
……
终于睡了——
荆觅玉错过了秦修玉的出狱时间。
她困到眼睛都不想睁,赖在床上起不来。
孙燃那通电话,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再迷迷糊糊地放下。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
她对这个长假的回忆,只有四个字:荒淫无度。她怕了,稍微清醒时,和晏玉提分手。
餍足的他轻飘飘地拒绝了,“你困糊涂了,休息吧。”
荆觅玉再睡过去。
饿醒在五月二日的半夜。她踢踢晏玉,嚷嚷着肚子饿。
他坐起开灯,被子滑下,雄健的肌肉饱满有力,线条像是刀刻一样。
她饿到差点把他手臂当成鸡腿咬上去。
晏玉套上裤子,“晚上叫你起来吃,你不起。”
“现在好饿。”她肚子咕噜噜叫。
“我给你煮点东西。”他下床往外走。
荆觅玉仰躺在床,向天花板伸出五指,喃喃地说:“他守我这一世,你安心吗?”
不知道晏玉能不能带她走出阴影。
不过,只能寄望于他了——
五一假期结束,碧鸦犀启动了如火如荼的宣传造势。
芜阴屠山的佛雕,祁玉峰打听清楚了。
玉雕是相邻村子的手艺人制作的。白发苍苍的年迈老人,头脸刻着岁月的皱纹。
在这个连选秀歌手都得背诵凄惨故事的时代,老雕刻师有相当高的宣传价值。祁玉峰把玉雕列入了藏品之中。
荆觅玉工作时,听到芜阴屠山四个字,仍然心神不宁。每当这时候,她就和晏玉微信聊天,不去听,不去想。
星期三,她推了晏玉的晚餐,约秦修玉出来吃饭。
晏玉没多说,留下一句,“晚饭过后的时间是我的,到明天早上。”
秦修玉比没进监狱前,瘦了不少。座位在角落,空调风梭梭地吹过来,让他周围的温度更低。
“在牢里过得怎么样?”荆觅玉倾身,压低音量,免得邻桌听见。
“还好。”他回得冷漠。
“现在住孙燃那儿吗?”
“嗯。”
“听孙燃说,他给你介绍了工作?过阵子上班吧?”她关心地问。
“嗯。”
“你先做着吧,不合适的话,让老周给你找。你有能力,我都不担心你的事业。”
“嗯。”秦修玉的寸头短短的,“我进去之后,你交了不少男朋友。”
“是呀,不过没引出何家的人。”
他眸子在她身后的万年青停留了两秒,再转至她的脸,“想不想和我一起过?”
“你说晚了。”她绽放笑容,“我前几天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又高又帅。”
“那些男人,几天就分。”
“我跟你也分得快啊。”荆觅玉品着碗中的蘑菇,“老周都怀疑,你是为了逃避我男朋友的头衔,才故意坐牢的。”
“你也认为?”
“当然啊,从小到大你就不喜欢我,处处给我摆臭脸。”
“想不想和我一起过?”
她敲下筷子,“不要。你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记得呢,那小丁点儿东西的。”
秦修玉目光如刀。
“你呀,高傲,好强,爱情在你眼里就是个——噢,你有一盏白月光。”荆觅玉神秘兮兮地问,“你答应做我男朋友,是为了气她吧?”
“傻白的女人才可爱。”
“我傻白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从傻白蜕变成长的过程比较突兀。”
讲到这事,她移开了视线。
秦修玉顺口问:“现在处的那个怎么样?”
她笑起来,“挺好啊,改天介绍你见见。”
“这一年有去看过外公外婆吗?”
“我现在还不能去。不过,我会好好活下去的。”荆觅玉的手在餐巾上擦了擦,“要不——你帮我把家族使命完成?”
“不。”秦修玉这冰冷的定音说明,事情没有商量余地。“我十四岁离开外公外婆,就不属于你们家族了。”
“那就算了。老周查不出什么来,我也不找了。”
秦修玉没说话。他知道外婆的真正用意。
就算有线索,他也不会告诉荆觅玉。何况,对方是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