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小美人推到五云寺山脚, 虞敬尧的衣裳已经不能看了, 前胸后背几乎全湿, 单薄的夏日衣衫紧紧贴在他身上, 勾勒出了男人结实的身体线条。
将推车停到路旁, 陈娇一下来, 虞敬尧就扑到了推车前,拎起茶壶直接仰脖子往嘴里倒。
男人白皙的脸庞早已晒成了关公色, 汗流浃背的,俨然一个干苦力的农夫, 别说这里没有虞敬尧的熟人,就是有, 那些人也绝不会上前相认。笑话, 虞爷风流倜傥, 通身的绫罗绸缎,那农夫只是长得与虞爷有几分相似罢了!
陈娇也热, 小脸热成了桃色, 但她坐了一路,肯定比虞敬尧舒服多了。
在山脚歇了两刻钟,虞敬尧的脸没那么红了, 两人并肩往山上走去。
通往五云寺的青石山路上, 就他们俩个影子, 都快晌午了, 烈阳高照,再虔诚的香客也不会挑这个时间来拜佛祖。
这时候, 陈娇的草帽也不怎么管用了,虞敬尧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想也知道白净不了,怕日头将陈娇那细皮嫩肉晒黑了,虞敬尧刻意让陈娇走在他左侧,他用自己高大的身躯给她挡日头。
陈娇看着地上两人叠在一起的短短影子,低声问他:“换成歌姬,虞爷也会这样对她吗?”
虞敬尧真想抹把汗甩她脸上:“我若把你当歌姬看,撞了脑袋才会陪你瞎折腾。”
陈娇眨眨眼睛,又问:“换成别的美妾,虞爷会这样待她吗?”
小女人故意找茬,虞敬尧前后看看,突然在陈娇裙后捏了把:“换成别人,直接在家里办了。”
陈娇连瞪他都懒得瞪,加快了脚步。
虞敬尧寸步不离地跟着。
台阶太高,陈娇又是软绵无力的身子,没爬几步,就被虞敬尧搂住了腰,提着她走!
男人身上全是臭汗,陈娇嫌弃极了,可,不得不说,借着他胳膊的力道,爬山果然轻松了很多。
进了寺院,寺里的和尚招待他们都招待的无精打采。
前殿供奉佛祖,陈娇直接去了供奉菩萨的后殿。
金身的菩萨像与梦里的菩萨毫不相似,但陈娇仍然把这尊菩萨当成了梦里菩萨的化身,取下草帽交给虞敬尧拿着,陈娇点了三支香,然后虔诚地跪到了菩萨面前。
虞敬尧站在一旁,看见小美人双手合十,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认真而悲伤。
虞敬尧不懂,名分就那么重要吗?他对她好不就够了?这一个月下来,她难道看不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为何陈娇就不能体谅体谅他的难处?在扬州商界,虞敬尧敢横行霸道,但他终究只是个商人,怎能无端端去得罪知府大人?真得罪了,他倒了霉,陈娇也落不了好。
想到这里,虞敬尧抬头,目光不善地瞪着菩萨金像。
如果菩萨安排陈娇早一年来扬州,就没那么多事了。
上了香,两人在寺里吃了点斋饭,简单休息片刻,这就下山了。
虞敬尧抬起推车把手,陈娇慢慢坐了上去,草帽帽檐压得很低,低到虞敬尧看不见她的眼睛。
虞敬尧有心事,也没闲情调戏她了。
两人都不说话,走到半路,突然间,半空响起一道炸雷,雷声那么突然,又响又脆,吓得陈娇尖叫一声,扭头朝雷声响起处看去。
虞敬尧放声大笑,她刚刚胆小的模样实在太逗了。
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着实吓人,风也迅速大了起来,陈娇捂住头顶的草帽,气得催道:“还不快走,要下雨了!”
虞敬尧放眼望去,发现两三里地外有个村庄,他身强体壮不怕淋雨,陈娇这小身板,一旦淋雨,怕会生病。
“抓住扶手。”虞敬尧压低身体,提醒陈娇道。
陈娇疑惑地看着他。
虞敬尧又催了一遍。
陈娇这才扶住推车两边的扶手,风一吹,刮走了头顶的草帽,但陈娇已经顾不得了。
虞敬尧突然跑了起来,土路不平,陈娇猛颠了几下,若非双手稳住了身形,可能都会被颠出去。
虞敬尧看着她笑。
天凉快了,男人的脸也没那么热了,黑眸明亮,咧着嘴笑,有一股子傻气。
陈娇扭开了头。
虞敬尧跑得很快,快进村时,豆大的雨点掉了下来,虞敬尧也没时间挑了,奔着村头第一家农户而去,即便如此,两人还是被突然瓢泼般的大雨浇成了落汤鸡。陈娇呆在了车上,虞敬尧迅速抱起她,几个大步冲进了这家的堂屋。
堂屋里面,一对儿母子愣愣地看着闯进自家的两个陌生人。
母亲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儿子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虞敬尧将陈娇的脑袋扣在怀里,对那年轻的妇人道:“我们夫妻刚刚从五云寺回来,突然下雨无处可避,冒然闯门,还请恕罪。”
年轻的妇人姓王,挺淳朴善良的,瞅瞅浑身湿透的二人,她忙将西屋让了出来,一边解释道:“这是我女儿的房间,今天她爹带她去城里探亲了,晚上八成不会回来,你们在这边住一晚吧。”
虞敬尧道谢。
王氏看看始终低着头的陈娇,去自己屋里取了两套衣裳过来,一套是她的,一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