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今日穿了一身浅绿色苏锦绣花襦裙,配上白玉发簪,簪子上坠有两串珍珠流苏。
出水芙蓉,亭亭玉立。洛神现世,不过如此。
贾宝玉看到坐在贾史氏下首的黛玉,当即就看呆了眼,往前靠。
“宝二哥, 你今天的功课完成了?”探春一看贾宝玉这是又要发痴,连忙想要喊醒他。
若是再次惹恼了黛玉,贾宝玉就再也别想同黛玉缓和关系了。
可惜贾宝玉现在满眼都是黛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功课不功课。就是贾史氏也对探春这会提到功课有些不满,不就是同表妹亲近亲近,哪有这么多的顾忌。
“三丫头,你二哥好不容易松快一天, 就别提这些恼人的事了。”
探春被贾史氏这么一指责, 心中委屈的不知该如何回应。旁边的迎春握住她的手, 轻轻的摇了摇头。
贾宝玉凑到黛玉身旁,一张大脸尽是痴像。只听他开口说道:“林妹妹,那林枢……你哥哥管得也太严了,我好几次想去你家找你,他都不让我进去。要么你搬回来吧,就住暖阁……”
若不是知道贾宝玉性子向来如此,黛玉这会早就发火了。
“宝玉,宝二哥, 我有家,一直住在荣国府像什么话?况且哥哥每日要上朝, 我要管好家里, 好让哥哥能安心为陛下做事。”
黛玉终究有些心软,劝了一句:“我听说陛下赐了荫监的名额, 宝二哥一定要认真攻读, 将来给外祖母挣下进士牌匾来!”
说着, 她还转头对贾史氏说道:“外祖母,国子监中有不少才华横溢之人。宝二哥去了国子监, 也能结交不少志同道合的友人。端午过后,还是早早让宝二哥入监吧。”
贾宝玉本来还想着今日终于见到林妹妹了,可以好好陪姐妹们玩乐。可刚一见面,没等说两句话,就接二连三被劝着读那劳什子的书。
“林妹妹,你怎么也尽说这经济仕途之事,竟也学的沽名钓誉,入了国贼禄蠹之流。”
“国贼禄蠹?你是说我父亲还是说我哥哥?亦或是说二舅舅他们?”
黛玉皱眉轻怒:“父亲为国为民,重病在身还在处理公务。哥哥六元及第,尽职尽责。二舅舅多年来恪尽职守,就是琏二哥也是戍卫宫禁,保卫君上,风雨无阻。怎么到宝二哥这里,竟然成了国贼禄蠹了?”
贾宝玉没想到自己无意识的一句话,竟然惹怒的黛玉,黛玉的反问更是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若是以前,不管谁对谁错,他都会腆着脸向黛玉低头。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他看着黛玉略带愤怒的脸, 心中突然生起了一团火气。
他一把摘下胸前的玉又准备发脾气,黛玉却也没有惯着他。
“宝二哥这是又要拿你的玉撒气?不对,不是拿你的玉,你这是拿我撒气!每次你摔了你的玉,惊着外祖母不说,还闹得全家人跟着担惊受怕……难道你没理的时候,就想着用这种方式认同你的没理吗?”
贾宝玉被黛玉驳得哑口无言,手捧着玉却又不知该不该砸下去。
旁边的贾史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被强势的黛玉惊住了。
她急忙起身:“鸳鸯?鸳鸯?快快拉住宝玉!”
慌乱中,贾史氏都没发现鸳鸯不在屋子里,还是迎春起身拉着宝玉让他坐了下来。
“玉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宝玉?”
贾史氏看到迎春安抚好了贾宝玉,第一件事就是责怪起黛玉来:“你忘了宝玉对你的关心照顾了?”
“外祖母,我就是感激宝二哥对我的照顾才劝他的。二舅舅已是不惑之年,珠大哥又早早……将来这个家还不是要靠宝二哥扛起来?若是他能摘取功名,您和二舅舅也能放下心来不是?”
黛玉苦口婆心的劝道:“国子监虽然有不少附监,但很多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宝二哥去了国子监,不但可以充实学识,也能结交不少有才之士……”
可惜黛玉的真心没能让贾史氏听进去,她还是愤愤不满的说道:“咱们家一门两公,哪里需要让宝玉去受这个罪?等宫里的娘娘诞下皇子,让娘娘在陛下那里讨个官就是了……”
“可娘娘没那个能力去给宝玉讨来官帽,后宫不得干政,老太太是忘了太祖爷的遗训了吗?”
“父亲(大伯、舅舅)!”
贾赦领着林枢、贾琏大步走了进来,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贾赦如今脸上布满了寒气。
家里好不容易逐渐摆脱了家破人亡的危机,刚刚有了好转,这就被骤来的富贵迷了眼?
贾史氏原本就压着怒火,贾赦的违逆让她再也压不住了。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琏哥儿可以恩封,到宝玉这就不行了?娘娘在宫里受宠,给宝玉讨个官都不行?”
贾赦嗤笑一声:“琏儿的爹是一等将军,他是荣国府的继承人,他也是考核通过后才进了龙禁卫。宝玉的爹只是个五品员外郎,他不读书,将来缺口饭吃,我这个当大伯的可以养着他。可若是因为给他讨官,害得荣国府家破人亡,我不答应!”
“不就讨个官,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就扯到家破人亡了?”
贾史氏还拿甄家举个例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