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中,郦貌一把拉住了温以沉的手。
温以沉的——手。
楼道陷入诡异的一片寂静中。
手指被软绵绵的拉住,温以沉本能的皱起眉头,他侧头。
少年拉着他,耸了耸鼻尖,眼睛冒出一汪水波,又咬着唇瓣忍住了。
“我受伤了。”
郦貌早都不想动了,碍于班支书是个女孩子,这才勉励支撑着,当下看到熟人,半点不想走了。
他彻底握住温以沉的手,男生似乎怔了下,冷冽的表情都有一瞬间松动。
郦貌躺平的彻底,他抽了抽鼻子,直接一个猛猫跳跃盘到了温以沉身上。
班支书阻挠不及,只能伸着尔康手,瞪着大嘴,越过郦貌毛绒绒的后脑勺和同样震惊得三魂六魄出窍的李咎大眼瞪小眼。
温以沉人看着冷冰冰的,身上也硬的像石头。
郦貌嫌弃的扁了扁嘴,他扯过温以沉的手,搂过自己腰,然后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呜呜着闷闷的说:“你抱紧点。”
男生仿佛僵住了,一动不动。
郦貌也不管他,温以沉虽然硬,但是核心力量极强,他盘在他身上,终于有时间疼得吸气。
少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几乎是瞬间,温以沉脖颈红了个遍,包括耳朵。
他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手掌虚拢着,掌心下的人软的像一团棉花,仿佛碰一下就能碎掉。
班支书开始持续性的哆嗦,像是要把楼道里的冰碴子抖下来一样。
李咎则终于回过神来,震撼的摸了摸鼻子。
他竟然有点敬佩郦貌这个傻东西。
他和温以沉相交多年,都不敢这么随便,也不知道郦貌是真的傻b还是脑干缺失,而且温以沉竟然没把他一拳头打出去。
温以沉的拳头……
想想每年在夏令营的惨状,李咎痛苦的五官扭曲起来。
“要不我来……”
为了猫猫!百十来斤算什么!班支书奋发起力量,企图伸直猫奴的健壮双臂。
“啾”
抵在男生肩膀上的卷毛一瞬间埋在了男生怀里,看不见了。
□□裸的拒绝。
李咎:……
班支书:……
温以沉额角青筋跳了下。
他敛下黑沉的视线,大手掐住少年细瘦的脖颈,然后刚一有动作,肩上就传来少年带着哭腔的哼哼,卷毛在他胸口埋得更深。
温以沉:……
从来没东西、没生物、敢这么靠近他。
还发出这种……
这种奇怪的声音。
李咎都有点看不过去了,怕他当场发火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摸摸鼻子说:“要不我……”
盘在劲瘦腰身上的双腿更紧了。
绵软的、弱不禁风的,温以沉一拳头下去重症监护室都hold不住。
温以沉铁灰着脸色,捏紧拳头,咬牙道:“…走吧。”
他脊背挺直如钢铁的拖着一大团猫崽子往前走,冷气几乎源源不断的从身上冒出来。
班支书:……(痛苦捂额)
她的猫猫啊!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啊啊啊!
*
校医院。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少年拖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满身萎靡,就连李咎的嘲讽都不在意了。
郦貌几乎要痛死过去了,刚刚穿着白大褂的怪人往他胳膊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一阵一阵的疼痛刺激得他眼泪瞬间不受控制的彪飞出来。
闫文静心疼坏了,但任凭她左哄右哄,痛到自闭的少年委顿缩在墙角,额头抵着墙,蓬松的卷毛又遮盖住了脸,彻底不做声了。
温以沉去结的账。
郦貌那头标志性的二次元阴郁卷毛全金杯都认识,校园论坛又刚铺天盖地地刷屏郦貌要跳楼的消息。
前台护士脸色微红的看着眼前的男生,轻声说:“你放心,我们都是见证人,这事和你没关系。”
郦貌性格阴郁古怪,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次的事是他威胁抹黑温以沉的手段。
温以沉拧着眉,指节轻叩桌面:“药。”
温以沉长得好看,眉眼却冷冽,护士立马清醒了,连连递上药。
“多谢。”
温以沉收起药,回忆起刚才掌心下的触感,指尖不着痕迹的收拢了下,他沉着脸色抬眼,视线落在缩在墙角自闭的少年身上。
郦貌……
究竟想搞什么鬼?
闫文静果然接到导员的电话,导员急得上火,叫她立刻回去了解情况。
闫文静一个头两个大,她看看冷嘲热讽的李咎,最终还是把希望把寄托情绪相对稳定的温以沉身上,又再三安抚了郦貌才离开。
等她走了,观察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能时不时听见少年小声的吸气声。
郦貌抵着墙,紫色的药水混在破口的白皙手臂上,看着触目惊心。
李咎抱肩嘲讽的说:“这会儿知道怕了?我警告你,今天别再想什么幺蛾子,你老老实实的,郦家就还有你一口饭吃。”
郦貌又疼又冷又饿,李咎还罗里吧嗦,渐渐有点恼火。
少年忽然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