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觉得掏谁补谁是理所当然的,两边有来有往不偏不倚才是好的,更利于家庭和谐,想这个话也就是在心里默默感慨一下两个姑子往小金库里捞钱的本事。
宋明月没跟着哭穷,就伸手拿了个桃子,笑了笑,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削皮。
别看她在婆家这边似乎挺和气的,可被二姑子三姑子这么锻炼着,也明白面对这种情况该强硬的还是强硬,反正只要没直接起冲突就行了。
宋明月也不是喜欢嘴上逞凶斗勇斗人,有什么事不能在心里慢慢捋清思路做好策划书然后不动声色就办成事儿来得更好?
何必跟人比嗓门儿高低呢?毁了自己形象不说,吵赢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弟媳妇不接腔,明摆着就是拒绝告知的意思,裴嘉兰气懵的时候脑子就不太好使,顿时不高兴了,“弟媳妇,你这是看不起二姐家里穷还是怎么回事?都不带跟人说话的。”
裴嘉裕在一旁听得忍无可忍,皱着眉插嘴,“二姐,你会跟别人说你家存款多少吗?”
裴嘉裕不了解女人无理取闹起来能有多厉害,也自然就不明白这句话对于这种女人而言又能找出多少个猛烈攻击的漏洞。
这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裴嘉兰不依不饶地一甩手扔了刚从果盘里拿起来的樱桃,眼睛一瞪眉毛一竖,“老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别人是谁?原来在你看来二姐是别人啊?亏得我们当初打工挣钱供你上大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这个话题就过分了,要说供裴嘉裕上学,那时候大姐嫁了柳丰田锅都快要揭不开了,二姐三姐那时候还在深圳打工,张淑芬打电话想跟她们俩借钱也就成功了两回,还是很快就被两人闹着逼着家里还给她们了。
现在倒又说这个话,哪怕前几年裴嘉裕从来都是忍着没说什么,却也并不如裴嘉兰所以为的那样是因为心虚。
熊国强正跟小舅子说话呢,一听自己婆娘越说越过分,当即站了起来一脸火气,“你这婆娘怎么越扯越远了,这个话题早八百年妈就跟我们掰扯清楚了,你还拿出来吵吵是要上天啊?”
别看二姐夫熊国强平时嘻嘻哈哈什么都能当作开玩笑,可真发起火来却很吓人,怎么说当年也是混过的,要不是结婚后渐渐收敛了,裴嘉兰哪里敢在他面前大小声。
被男人这么一吼,裴嘉兰总算歇火了,可看那眼珠子跟嘴巴撇来撇去的样子,明显不服气。
熊国强当着小舅子的面吼了人家姐姐,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吼完看裴嘉兰老实了,这才重新坐下来对裴嘉裕笑了笑,带着人把话题重新转回来。
要说熊国强为什么对小舅子这么佩服,这还要从当初他还在跟裴嘉兰谈恋爱那会儿说起。
那时候熊国强是真混,跟裴嘉兰谈恋爱都没当真的那种,成天“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地挂在嘴边,自觉有几个两肋插刀地兄弟,便是杀人放火的事都能干得。
结果事实证明他就是个傻比,没手没脚的人多了,谁见过没衣服的人多?
被兄弟坑得差点进牢房,裴嘉兰吓得直哭,找了当时还在上学刚好从大学那边放假回来过寒假的小舅子裴嘉裕。
那时候裴嘉裕什么关系也没有,这事儿裴嘉兰又不敢让家里知道,至于熊国强那边的家人,那更是早就放弃这个混混儿流氓一般的家人了,指望不上。
熊国强都以为自己背黑锅背定了,结果十来天过后他却从拘留所出来了,出来以后熊国强才知道小舅子把自己卖出第一幅画的钱都给他填进去了,还去挨个儿找他当初那群所谓的兄弟。
这过程中当然避免不了被迫跟人动手,来接他那天小舅子嘴角都是淤青,那还是熊国强第一次看见书生似的小舅子那么狼狈呢。
自此以后熊国强再也不嗤笑裴嘉裕是小白脸穷书生了,也不觉得自己跟以前那些兄弟的事迹多牛比多义气了。
从此熊国强收敛性子认真过日子,因为对小舅子感激,连带着对裴嘉兰这个关键时刻不离不弃的女朋友也好多了。
也是因为清楚这些,裴嘉兰在男人插嘴的时候才没继续闹了,因为她知道在自己跟老弟之间,男人肯定偏帮老弟。
三姐夫熊国盛有些大男子主义,并不愿意理会女人之间这些事,不过要是女人间的事非要把男人扯进去,他就会生气了,刚才没第一时间吭声不过是因为裴嘉兰不是他屋里的婆娘。
这事儿就这么掐断了,宋明月却还心里窝着火,又心疼自家男人,她都舍不得这么给自家男人气受。
这二姑子可好,什么没脸没皮的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还一说就是这么多年,宋明月都能想象当初裴嘉裕上大学的时候承受过多少这样的语言压力。
想着还是要有婆婆压着才好,宋明月把手里削好的桃子伸手塞给裴嘉裕,“姐夫姐姐你们先聊着,嘉裕,我去看看妈他们去哪儿了,别走得太远累着腿脚。”
裴嘉裕突然被老婆塞了桃子,先还愣了一下,继而感受到两个姐夫的注视,裴嘉裕耳根子红了。
其实在家里的时候这种事是很常见的,裴嘉裕不太喜欢吃水果,为了让他保持每天吃至少两个种类的水果,宋明月都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