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经常遇到,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吗?”
宗慎摇摇头:“不知道,我以前遇到的,都很直接,直接张嘴要吃我,没有这回这样的。”
陆星沉:“……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清贵青年狡黠一笑,从脖子里抽出了一只玉佛:“家里人给我求了这个。”
“这种东西你还是不要随便给人看比较好。”方令斐说,他对这个青年的观感不错,大概是因为他的经历太像某个人的缘故。
宗慎俊美的脸对他报以一笑:“谢谢,不过我想加入你们,感觉逃出生天的几率大些,就总不好藏着掖着。”
话虽然这么说,但一般人有的话又有几个会主动说出来?孟璧不免对他的好感大增,拍了下宗慎的肩膀说:“万一有什么事记得保护好自己。”
宗慎慎重点头。
灯光有一段时间没有打下,不知道黑暗中死没死人,往好了想可能没死,人群里弥漫的恐惧稍稍平复了点,还有人冷静了些,对着四周大喊自己有钱,愿意花钱买命,不过黑暗中除了骚动的人群一片寂静,没人回复。
几个人一起悄悄进了休息室,陆星沉挑起休息室的窗帘,窗外一片黑雾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方令斐看了一眼手上的表盘,上面的指针一动不动:“手表指针不动。”
其他人点亮手机,看了会儿,时间同样固定在下午七点三十。
陆星沉皱眉,目光仍旧看着窗外:“现在是盛夏,七点三十应该还没有天黑。”
方令斐:“就算天黑了,这个会场是在新区,不是在荒野,外面怎么可能连灯光都没有?”
说完转头看孟璧:“孟先生怎么看?”
孟璧深思良久,然后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拿出了一颗珠子,往窗边一递,珠子放出了光芒。
但这按道理应当能将百米以内连鬼怪身影都照出来的珠子,现在也就勉勉强强照出了个直径一米的圆,孟璧头痛地说:“这整个会场给我的感觉都很奇怪,而且直到现在都没有确定到底是什么妖,无从下手。”
孟大师心里也想冒苦水儿来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回这个不好对付,但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免得引起恐慌。
陆星沉:“还是需要再去看看那几具尸体。”
他垂下眼睫毛回忆:“而且我感觉自己漏了些东西。”
被方令斐牵着的小姑娘摇了摇他的手,脸发白,应当是刚刚被吓的,小声又焦急地问:“哥哥可以不去吗,我怕。”
陆星沉也并不想方令斐去,一锤定音:“去的人太多显眼,不如留两三个人在这里。”
最后留在这里的是被小女孩儿死抓着不放的方令斐,以及怕得打哆嗦的方令安。
“注意安全。”陆星沉说,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手里是一张叠起来的帕子,把帕子递给了方令斐,然后又像是解释自己这突然而且奇怪的举动,指了指小姑娘,“给她擦脸。”
他不知道自己的血对妖物有没有用,但放血的时候却没有一点犹豫。
方令斐鼻尖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几乎在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条手帕上是什么东西,他握住帕子的手倏然收紧,心里像坠着块石头,却并没有在话语中表现出来。
他很明白,那一回让驰野他们知道陆星沉血液特殊是不得已之计,这种事,知道的自然越少越好,因此压下情绪,只是平静道:“一切以安全为重。”
往外走的时候,孟璧问:“你们闻没闻到一股血腥味?”
“死了三个人,很正常。”陆星沉毫无异色地说,像是他掩藏在黑暗里,用碎片割了道口子正在愈合的手不是自己的一样。
“也对。”
在跨进大厅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尖叫又响起。
灯光突然连续打下,死亡人数骤增。
原本平静了些许的人群猛然爆发,备受死亡威胁的人们神经终于崩了,从第一个人奔向了和大厅相连的,黑暗的通道后,其他人也四散奔逃。
陆星沉心下微沉。
他加快速度赶到台上,这一次,他没有在意地上的尸体,而是直直看向放在一边的展品,脸色很难看。
除了他和孟璧,其他人不能夜视,宗慎奇怪地问:“怎么了?”
陆星沉看了孟璧一眼,孟璧也看了他一眼,无辜的说:“怎么了?”
陆星沉:“……把你的珠子拿出来用一下。”
“哦对,我忘了他俩看不清楚了。”这么说着,他摸出珠子,光照出了个直径一米的圆。
陆星沉目光停在面前的《罗扇图》上,孟璧也在看,他不但看,还下意识用符纸试了试妖气,结果当然什么都没试出来。
“应该没问题吧……上面一点妖气也没有。”
陆星沉还没有说话,宗慎先出声了:“画变了。”
孟璧:“画变了?”
这幅《罗扇图》画的是仕女出游的场面,人物繁多,足有二三十个,大半手里都用罗扇遮去了半张脸,唯余一双含情妙目,传神之极。
陆星沉指着坐在画里面最显眼处,画家用了最多笔墨描绘,衣饰也最为繁复的女子说:“扇子原来不是在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