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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时辰后,元蓉坐在地面的披风上一件件穿上衣裳,她心中仍然羞愤不已,泪珠子时不时滑落在脸上。
尹擎苍先她一步穿好墨袍,他走向背对自己的元蓉,欲替她穿衣。却不料尹擎苍刚到她面前,元蓉便转过身去,双肩微微抽动,显然是在哭泣。
“怎了?”
尹擎苍一时是觉得刺激了,然而元蓉却不这么想,她简直想破罐子破摔,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王爷有脸问!”
祁王在那儿大言不惭道:“不就是……”
元蓉打断尹擎苍的话,语中皆是羞愤:“王爷今日自己回王府去!”
“你要本王把你丢山上?”
尹擎苍反问,他这才刚刚明白过来,元蓉在气什么。女儿家太顾及礼法,遇到这种事难免羞恼。尹擎苍也是第一回这么做,然而他却不觉得羞,只觉得刺激。
此时元蓉穿好衣裳,继续羞怒道:“丢就丢,反正妾也没脸见人了!”
她一想到居然和祁王在野外行事,便委屈得想落泪。
尹擎苍见自己的王妃背对自己,哭个不停。他一时心软,上前抱起挣扎不已的元蓉,吻了吻她的额头,口中掩饰道:“本王不是故意的……”
元蓉挣脱不了,在不顾礼法的祁王怀内委屈得哭了好一会儿。
尹擎苍轻轻拍着元蓉的背,他此时方知后悔,开始说起软话来:“以后你选地方,本王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元蓉继续抽泣:“……”
尹擎苍保证:“千真万确。”
“……”
“你还要本王怎样?”
“……”
元蓉不管尹擎苍怎么说,真的哭了许久,在他怀内险些哭晕过去。
尹擎苍这才慌了神,这可别哭断气了,他赶紧道:“蓉蓉,别哭了,本王以后都听你的……”
元蓉这才泪眼朦胧地抬头,她嗓音都有些哑:“当真?”
尹擎苍想了想他方才所言,顿觉不可能做到,便保持了沉默。
元蓉意识到被骗,泪珠子又落了两滴,她用粉拳狠狠捶了捶祁王的胸膛:“王爷太过分了!”
尹擎苍无奈得很,他替元蓉抹着面上的眼泪,此刻心内真的满是疼惜:“真别哭了,快别哭出病来,本王以后尽量顺着你。”
许是感觉到祁王还算有几分诚意,元蓉勉强忍住泪意,抬起手背抹去眼泪,哑着嗓子道:“王爷不许告诉任何人,妾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好好。”尹擎苍连忙应了两声,他又不是傻的,当然不会把这种私密事告诉旁人。
随后祁王摸了摸怀内,发现正巧带着一盒玉肌膏,他就给元蓉的脖颈还有面上都抹了些,好让人看不出痕迹来。
元蓉在此过程中总算没哭,肩头却不时抽动。方才哭得太狠,她显然还没缓过来。
尹擎苍看着心疼不已,他将元蓉一把抱起,再拾起披风出了山洞,骑马下瑜山。
元蓉勉强使面色与往常无异,好不让候在马车附近的司琴看出来,却不防被祁王一把抱进车厢。
尹擎苍知晓元蓉定是被他折腾得累了,这才当着司琴的面如此。他将元蓉搂在怀中,疼惜道:“睡会儿吧。”
元蓉心中一阵没好气,然而她却也无力作何他想,没过多久便在祁王怀内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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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元蓉所在的王府院内被塞满了各地来的珍奇花草。这一盆盆花草被摆得毫无空隙,仅给人留下一条窄窄的空道,可见数量之多。
当初冯嬷嬷便劝祁王,院子内怕是摆不下这么多盆花草。
然而豪气万丈的尹擎苍却觉得越多越好,要给元蓉一个惊喜,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幕。
“王妃,今个儿院子里不知怎么回事,全堆满了奴婢不认识的花草。”
司琴今日清晨给元蓉梳头,她一脸惊奇道。
冯嬷嬷则在旁竖起耳朵静待王妃的反应,待会她还得汇报给祁王。
元蓉蹙起眉,询问身后的冯嬷嬷:“怎么回事?”
毕竟冯嬷嬷是后院的管事人之一,自己院子里发生这么明显的变化,她应当知晓才对。
此时冯嬷嬷面上连忙堆起和善的笑容:“禀王妃,这花草都是王爷送您的,每一盆都精贵得很呢。”
元蓉听后面色寡淡,一时没有说话。
冯嬷嬷见此心中打鼓,心想王爷和王妃上回不是和好了么?王妃怎么都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元蓉想了想后,终于开口道:“叫院子里伺候的丫环过来,每人挑个几盆,把那花草都分了。”
冯嬷嬷闻言差点没惊掉自己的下巴,她有那么一瞬间愣住,却又迅速回过神,“这是王爷的一片心意,王妃切不可赌气待之啊……”
“妾说分就分。”元蓉语音清冷,细听似乎还带着几分没好气。
冯嬷嬷听着觉得不对劲,莫非王爷王妃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然而冯嬷嬷实在猜不出尹擎苍那日无耻所为,唯有哭笑不得地遵循元蓉的意思:
“老奴这就去办,只是王妃真不打算看一眼那些精贵之物?”
“不看。”元蓉快速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