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行彻底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贴身与黑蛟战斗,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信手拈来。
他看着“自己”一个矮身,很轻易便从黑蛟怀里抢走了孩子。
看着“自己”双手朝空中一抛,将孩子稳稳地扔到了地上。
又看着“自己”振臂大呼,一道虚影浮现在头顶天空,龙吟阵阵中,渐渐凝实成一条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爪似鹰、耳似牛的金色巨兽。
而随着巨兽的出现,缘行的脑子却突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剧痛潮水般涌来,这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简直连思考的余地都没给他留,没多久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眼前一片黑暗,想要活动下手脚,可这时手脚似乎都不听使唤了,又仿佛不存在一般,没有一丝的知觉,他想眨眼,却连眼皮都不听话了。欲惊呼,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心中呼唤金蝉,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又瞎了?可为什么动不了呢?难道不只是瞎还被打成高位截瘫了?那眼皮又是怎么回事?是金蝉还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为什么看不见了呢?
要说也怪,遇到这种事情换谁都应该惊慌失措才对,可他竟似连恐慌的情绪都失去了,内心一片茫然,异常平静,似乎,思考都变得费事了。
在这种奇怪状态中不知度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年,也或许是几分钟,反正他心中还没将那一堆问号捋出头绪呢,眼前突然闪过一丝光亮,接着白色的光芒倾斜而下,终于不再是一片黑暗了。
好大一颗光头。
缘行内心忍不住吐槽,似乎因为见了光,思维也跟着快了不少。
一双超级巨大的手当头抓下,很轻易地用两根手指将他拎了起来。
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光头的面目,可看到那巨人的样子,缘行在内心惊呼连连,怀真?
这光头的主人正是记忆中的怀真,只见他着看着缘行:“大功告成,如今你已有了灵智,既然再不是黑龙,总该换个名字了……”沉吟了片刻,笑着道:“蝉者、禅也,不食烟火、所求甚少,声即梵音、知了知了。你颜色为金,不如就叫金蝉吧!”言罢,竟然直接将缘行放置进自己的额头。
缘行明白了,他并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而是进入了金蝉的记忆当中,既如此便放下心来,总归会清醒过来的。
金蝉对过往很少提及,问也不说,这回正好看看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只是,金蝉的记忆很是古怪,除了他关注的事物,周围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倒似在梦中一般,恩,这可不就是一场梦吗?
只是,眼前这些黑色火焰烧得太久、太久了……
迷迷糊糊又不知多长时间,面前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眼前再没有讨厌的黑焰,怀真似乎走到了外面,入眼处天地萧索,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三种颜色,蓝色的天,白色的云,还有一直延伸到视野外的枯黄沙漠。
唯一意外的也许就是脚下的这片土地,这似乎在一座小山上,山顶罕见地点缀着些许绿色。
整个空间安静异常,只有风吹拂沙砾的声音在回响。
这一站又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似乎因为是回忆或者梦的关系,缘行此刻对时间的概念也模糊了。
然后,面前终于有了变化,一白衣婀娜的女子脚踏祥云冲天而降,缓缓地朝这边落来。
那云彩在山头落定,女子一身白衣,长长的秀发衬着优美至极的体态,轻纱覆面,双某种却无半点波澜。只有眉间红如血的梅花图案闪着光,格外引人注目,只见她压着嗓子朝着缘行的方向道:“搬山化兵刃,焚海镇妖魔,这么多年了,此地仍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可见当日战况激烈。怀真圣僧慈悲,为人间太平自愿以身镇压大魔,受魔火焚身二百余载仍能施展神通向小女子传信,可真是好本事。”嘴上说着恭维的话,但那语气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其中浓浓的嘲讽味道:“你们佛门中人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好久不见了。”一声叹息,从缘行所在的身体发了出来,显然是怀真开口了:“柔锦,这些年不知你过得如何?”
“柔锦?呵!你功德圆满了?去佛界前特意跟我告别么?”那女子皓腕轻抬,抚弄了被风吹乱的发丝,半响后道:“我过得不知有多快活,可不劳你姓陈的挂念。”
“一起走走如何?”沉默片刻,怀真发出了邀请,缘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淡淡的笑声:“我想再看看这方天地。”
那叫柔锦的女子一愣,然后盯着他,双目大睁,眸中竟透露出惊慌且恐惧的情绪:“你、你真的要……”
出于看八卦的心理,缘行其实很想知道接下来怀真与那个叫柔锦的女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画面仅此而已。
面前一恍,场景又变了,这是一处古怪的天地,明明能看到头顶的太阳,可周围的光线都好似隔了层膜似的混沌不明。
仍是一片寂静,这回,连风声都没有了。
缘行的视野跟随怀真,见他低下了头,双手合十道:“世间空苦,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他的声音低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