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算见识过大风大浪,缘行身子僵硬片刻便恢复过来,默诵了佛号,仰头正面向墙上的黑袍人。不就是个神话传说中的蛟吗?贫僧还佛门行走呢,诸天万界只此一家,不比你珍稀多了?
这时的气氛就怪异了,院中其他人兴高采烈地烧水的烧水,挂红布的挂红布,唯独缘行与墙上的黑袍人默默对视。
老陈也沉浸在长孙降生的喜悦当中,喜滋滋地嘱咐了一干下人后,正要招呼缘行进屋看看孩子,回头才发现异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墙头只有积雪在阳光中泛着丝丝点点的晶光。
开始一脸疑惑,但随即想到其修行者的身份,面色微微一变,紧张地小声问:“和尚可是看到了什么?”
缘行闻言一愣,眨眨眼,瞄了眼老陈,又重新看向墙头,那黑袍人仍高高伫立。难道普通人看不到化形的妖魔?
“来的只是一道神魂,凡人自然无法得见。”金蝉出现,解释道。
只一道神魂就有这么强的压迫感吗?缘行抽动嘴角,这该怎么打?
老陈见他不回答自己,依旧紧紧盯着围墙,直觉的更加诡异,忙冲身后招手。
紧接着,原本守护在院子周围的家丁护卫纷纷到了近前,将老陈团团围住,只是个个神色茫然,显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黑袍人却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红色眸子一直投在和尚身上。
“某突破在即,前日闭关忽有所感,此地将出现未来之死敌,没料到是个小和尚。”它突然邪异地勾起嘴角,奇异的是,它嘴唇未曾开启,声音直入缘行脑海中:“看不出还有些手段,竟能将某的云破了去。某到要看看,你究竟何方……唔……”只是最后的话却变成了夹杂着痛苦的闷哼,紧接着身上黄芒一闪,瞬间没了踪影。
这什么情况?缘行大惑不解。
“方才的卍字符威力惊人,它本体一定受了重伤。”金色的文字快速掠过。
重伤?缘行扬眉,还待再问,眼角突然扫到一道光芒冲天而起,威势惊人。
“他们来了?”他神色一阵,来不及交待什么,挥手一招,一位家丁执着的长棍飞入手中,紧接着一个纵跃上了房顶,慧眼全开下瞄准了方位,飞快地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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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行很有自知之明,在镇上出现乌鸦异状时既然已经知道大能即将降生,怎能没有一定准备呢?
事实上,在住进陈府的当天,他便与陈念生有了一番长谈,因任务限制,不能将事实透露给对方,只言他推测出附近必有妖邪出没,恐怕会危及小镇。
于是当晚,陈念生的贴身书童便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去了郡城。
如今陈家得了圣眷,他们的求援郡城不可能不重视,而为了以防万一,缘行还特意加了些筹码。反正与都已经记得牢了,誊抄几分发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可是先天功法,不信那些修行中人不动心。
脑中念头纷杂,半空掠过的身形却完全不受影响,最后看距离还远,甚至用上了神足通。
只是,任他神通惊人,距离还是有些远了,虽然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赶到了镇外,但也只看到吓瘫了的小书童,面色发白的陈家护卫。
缘行看了眼地上巨大的爪印,问道:“妖怪呢?”
“不、不见了。”一名护卫连忙回答,顿了顿,又道:“那位剑侠与巨蛇打了一阵,似乎受了伤,也走、走了。”
“那位……”缘行一愣,吃惊道:“你们只请来一个人吗?”
这时,似乎因为他的到来,原本还躺在地上的小书童一下来了力气,坐起了身道:“小的赶到郡城,偏偏那里也刚闹过妖灾,镇邪司的捉妖师们损失惨重,不抬出陈家还好,一说陈家,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过来,只说是风闻太多,顾不过来,等真有妖怪再说……”因为还是害怕,说起话来哆哆嗦嗦的。
“怎会如此?”缘行不解,陈家可是勋贵,不至于一点牌面都没有吧?
“我家老爷曾、曾写书骂过镇邪司……”书童的声音越来越小。
缘行:“……”好吧,贫僧尽力了。想了想,他又皱眉问道:“你没将秘籍的事情说出来吗?”先天功法就没人动心?
“说了啊,可人家说几乎人手一本了,烂大街不说,更是出了名的难练,还、还有人骂咱是土包子……”书童呐呐道。
“土……”缘行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玄悟师兄,您可真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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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没有踪影,援军也跑了。
无奈,缘行只能带着几个腿软的人回了陈府。
虽然出了些奇怪的事情,可陈府的气氛大体上还算是热闹的。先去见了忧心忡忡的老陈以及只会傻乐的陈念生。
经过面色惨白的小书童绘声绘色的描述,陈氏父子也明白镇上来了一个大妖怪,在缘行的建议下,当即吩咐下人们收拾行李,实在顾不得还有产妇需要照料,准备即刻动身前往京城。
也就在这时候,沈丫抱着一个襁褓从产房中走了出来。
这就是婴儿版怀真了?缘行凑上前去,忍不住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