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答应?”玄悟又问。
缘行笑容一滞,道:“谣言这种事,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还不如。”人们只喜欢自己愿意听的,你越解释说明越在意,你越在意人家也许传的越兴奋。反不如交给时间来淡化。
“师弟言之有理。”
“若世间道理都能讲得清楚,又何来诸多烦恼……”缘行心生感慨。蓦地,神情一变,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玄悟也是一惊,他见多识广,这种瞬息而发绝不是什么轻功可比拟的。
神通。两个字在脑中划过。
再朝前望去,目光不由一凝。
前方街角是一方家铁匠铺子,不知怎么想的,老板将一些打造好的镰刀斧子之类悬挂在木杆上,充做招牌。
而此时,那招牌已然带着巨响声向下方街道砸下,激起阵阵烟尘。
“轰”的一声响彻整个街道,玄悟掠去的动作为之一顿。
他目的力惊人,亲眼看着身着灰袍的缘行在木杆倒下的瞬间出现在下方,亲眼看着他搂住面前的小童,也亲眼看着那些刀斧依着惯性劈砍在他的身上。
“缘行师弟。”尘土还未散尽,玄悟已赶到近前。这时街道两侧的人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大呼小叫一开始救人。
“贫僧无事。”一阵咳嗽响起,伴随着哗啦啦的脆响,一堆农具和碎木被掀开,缘行现出身影,怀中还抱着一脸茫然的一个小孩子。
竟然连伤都没有吗?玄悟看他衣服破了洞,可露出的肌肤不见伤口与血渍。脑壳上依旧锃亮,要知他方才可是亲眼看着一把斧子劈了上去。
神通,金身?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缘行却没有注意他的异样,将孩子交给吓得半傻的铁匠,又郑重强调了安全生产的重要。才在听到响动赶来的人聚拢之前,拉着玄悟离开。
“贫僧服了。”回到庙里,玄悟放佛第一次看到一般,将缘行上上下下好顿打量,感叹道:“师弟有这般修为仍行事低调,若不是发生此事,贫僧还真以为师弟只是个普通的佛门弟子。今日才知什么叫宠辱不惊,何为深藏不露,怎样算虚怀若谷。”
缘行:“这……”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过度解读?想要解释,谁知对方又开口,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贫僧错了。”玄悟面露悔色:“贫僧不该看你年轻便小瞧于你。更不该生了嫉妒之心,镇上的谣言贫僧很早就听说了,但贫僧不但没有替你解释,甚至在一旁推波助澜。阻挠你将沈施主母子送往陈府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只是想多看你几天笑话而已。”
缘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灵觉非凡,更有慧眼神通,大致能分辨出谁对他有主观恶意。可玄悟这种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这是什么道理?
“我悟了。”玄悟长叹一声:“在先天二层徘徊多年,始终无法突破,师父令我云游。我一直以为他老人家是在嫌弃我在寺里三天两头与人打架。早先还心存怨愤,下山几年也愿不回伺奉,原来,因我心胸狭窄才致使修为难以寸进吗?”说着,他合十遥望西方,竟有泪水在眼眶落下:“师父,弟子今日终于明白您的苦心了。”
缘行:“……”您恐怕不是悟了,您是误会了。
“为兄这就回山侍奉师长。”言罢,玄悟快速回房,开始收拾行囊。
已缘行前所未见的超快速度打包好了行李,玄悟再次出现在他身前,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册子硬塞过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多谢师弟这些日子的招待,咱们有缘再见。”然后不待他做出反应便拎着行李纵身跃出围墙,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
缘行抬了抬手,可人家已经没影了。他怔了片刻,又低头看向手中的两门武功秘籍,低叹一声,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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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小庙中只剩下缘行一个和尚了,没了人跟他说话,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这人一向心大,郁闷了半日便放开心胸,恢复了往常模样。
至此,除了每日站在房顶观看镇子的气运变化,他该修行修行,该干活干活。除了偶尔串门的陈念生与铁匠父子,他几乎没见过外人。无聊的时候,便研究玄悟留下的秘籍。
一个人的生活稍显苦闷,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但其实,时间才是最不抗混的。转眼,草木衰败,一片洁白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事物,竟已是冬天了。
不知不觉,他都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是四个月还是五个月?
“就当是闭关修炼了。”缘行安慰自己,双手捧着一块木板出了庙门,将木板郑重地挂到了门框上。
“寒寺。”他后退两步,远远地看了,满意点头。
这块招牌是他无聊所做,字迹非是用刀雕刻,而是用手指在木板上写的。以他的功夫,手指搓破木头乃再轻易不过,只是要在上面如毛笔一般运转圆润地写字,且要力度均匀。这还是他苦心研究的成果,而通过这种训练方法,他在力道的运用上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而之所以取名寒寺……
一个人,冷清清,大冬天,他买不起御寒的衣服,身上穿的还是来时的那件,后背、前胸已经补丁摞补丁了。可补丁再厚,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