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还不快快醒来!” 恍恍惚惚之间,贾蓉只觉得身体一震,似乎从一个地方脱离而出。睁开眼来,只见贾敬望着自己,颇为期待地道: “昨夜发生什么,可还能够记得?” “昨夜?”摇晃着仍有些迷迷糊糊的脑袋,贾蓉道:“已经一夜了吗?” 似乎一夜时间,对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说着,贾蓉努力回想了一阵,仍旧晕晕乎乎。正当他头疼之间,脑海中似有黄米浮现,化作一篇经文,顿时头脑一清—— 昨夜梦中景象,似乎历历在目。 只是,回想梦中景象,贾蓉却有些难以置信,在贾敬连番催促之下,才有些不确定道: “昨夜似乎两位金甲神人和我说话,爷爷可知道他们是谁?” “金甲神人!好!好!好!”听到贾蓉这话,贾敬连说了几个“好”字,夸赞贾蓉道: “蓉哥儿果然是有造化的,竟能在醒来之后,还记得住宁荣二公之灵。” “看来,族中基业,真的要由你发扬光大了!” 说着,他又颇为期待地道:“你再仔细想想,二公又和你说了什么?是否有关于成仙之事?” “不大记得了!”把贾敬搪塞了过去,贾蓉忍着心中惊疑,道:“昨夜印象最深刻的,是二公反复提到贾家不可分宗。” “若要分宗,分出去的那支,必须要让祖宗在落籍之地成为城隍。” “否则的话,留在京城相互扶持更好!” “必须要在落籍之地成为城隍!”似乎有些失望,贾敬道:“祖宗生前未能成仙,死后谋取成为一地城隍,也是应有之意。” “若有机会,咱们这些后辈,可要多费点心。” 说着,贾敬看着贾蓉,又道:“只是,各地城隍皆有定数,除了天子,断难随意更改。” “我如今在仕途上前程已毁,你爹又是个不中用的,这件事情,只能落在你头上了。” “这样,你我都要为你祖母守一年孝,明年出孝之前,我会亲自指点你科举制艺,然后再送你去国子监入学。” “什么时候中举,我就什么时候把族长传给你。” “否则,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 对于贾敬来说,虽然他看好贾蓉的前程,但是当今之世,不从科举入仕,终究不为正途。 所以,他至少等到贾蓉中举,才能放心传位。 “中举?”眉头一皱,贾蓉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虽说孙儿对中举有信心,但是科举制艺博大精深,至少需要有数年时间才能有所成就。” “这段时间,爷爷要继续执掌宗族?” “继续执掌宗族?”摇了摇头,贾敬道:“族长仍旧由我担着,而你爹作为宗子,可代行族长职责。” “到时有着不妥,我再收回就是!” 他一心想着升仙,愿意留下来教导贾蓉一年已是难得,当然不耐烦修道之后,还要被俗务所扰。 因此,眼看贾蓉年幼,又要忙于科举,贾敬决定再给贾珍一个机会,让他代掌宗族。 “到底养了几十年,不给机会也说不过去,就当是求个心安吧!”贾敬心中想道。 隐隐明白贾敬对贾珍的一些感情,又知道自己年纪还小,贾蓉没强求自己代掌宗族,只是提议道: “府里的焦大等人,是跟着高祖出过兵的,最是忠心不过。这些人能力上或许差点,眼神却是不差。” “爷爷,如今他们都已上了年纪,再去使唤做粗活总不大好,不如就用来监察府中,免得那些奴仆像赖家一样,再闹出奴大欺主之事。” “您说这样可好?” 焦大此人,在原书中可是什么都敢说的,有他监察府中,贾珍的那些破事只怕再瞒不住贾敬。这样,贾蓉就更放心了—— 就凭贾珍的性子,他不相信贾珍能够忍住多久,到时犯了错误,让焦大到玄真观告状就是。 而他自己,则要努力学习,尽快考取举人。 至于贾敬,他或许想到了这一层,但想着先前赖家的事,也是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还有……”说着,贾蓉又提起了被祖宗否决的分宗之事,转用备选方案提议道: “虽然祖宗暂时不让贾氏一族分宗,但也并没有彻底反对。孙儿觉得,有些事情,可以预备起来,免得到时慌乱。” “怎么说?”看着贾蓉,贾敬道。昨日被贾蓉劝说了一通,知道只要贾宝玉在,贾家就再难拥有权势,甚至因为贾元春的事情,很可能被人针对,贾敬自己心中,已有些偏向分宗。 只是,他心中又有些不舍两府一体带来的体面,更不能违背祖宗吩咐,只得将此放下。 是以,在听到贾蓉似乎还有其它想法时,不觉心动起来: “快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可不能违背祖宗吩咐!” 抿嘴一笑,贾蓉道:“当然不违背祖宗吩咐!甚至,若能施行此法,能在未来分宗之后,让各宗联系更紧密些。” 说着,贾蓉也不卖关子,道:“我听说世家大族之中,多是有着堂号,不知我贾氏一族,用的是何堂号?” 听到这话,贾敬老脸一红,道:“贾氏一族起自宁荣二公,到祖父我这一辈不过只有三代,哪有什么堂号?” “听你意思,难道要起个堂号,冠在贾氏之前?” “正是!”两手一拍,贾蓉道:“到我这辈,贾氏已经是第五代,已经勉强能冠以堂号。” “孙儿以为,整个贾氏一族,可冠以宁荣堂之号,显示宁荣一体。” “然后,在宁荣堂总堂号下,两府再各设分堂号,自管堂中事务。” “这样爷爷这个总族长不但在平时少了许多俗务,以后分宗之时,也不至让族中纷乱。” “不知爷爷觉得,这样分堂如何?” “总堂号?分堂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