钞票散了一地。
画室里的其他同学终于朝这边看上一眼,但很快,便又重新戴上耳机继续画画了。
“你不是说,我不能连他的实力一起买走吗?”
富二代晃了晃手中的画,得意地扬起脸。
“那我告诉你吧。这几年来,不论是作业、小考、大考,还是写生,甚至去参赛得奖的那几幅,全都是我从他手里买来的。不能买走实力?呵呵。只要有钱,我就能在他每张画上写满我名字!”
班长是个硬脾气,最讨厌有人弄虚作假。
听了他这番话,气得几乎要当场撸袖子打人,可无奈陈雾挡在面前,她实在没办法冲上前去。
只能咬牙威胁。
“你当众说这话,就不怕我们揭发你吗?”
“揭发我?”富二代失笑:“天哪卢薇薇,你可瞧仔细了,这个教室除了你,哪里还有人敢揭发我?”
班长当即扭头看向其他同学,却发现大部分人都假装听不见般继续画着画。
一个赛一个的安静。
有看热闹的还来不及收回目光,闪躲之际与她视线撞个正着。
下一秒,便心虚地别开了。
班长性子直,平时又经常为遭到欺凌的同学出头,早已惹得班里特权群体不满,虽然不记名投票时总能获得高票数,却也不过是被不敢出声的孩子们当枪使。
加上她家世实在一般,虽说比普通大学生过得优越些,却仍要遭受班里这些富二代的白眼。
眼看她就要再次上前理论。
陈雾连忙侧过身,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前,一双透亮的琥珀色眼眸中满是笑意。
随即,头顶传来他清澈温柔的声音。
“那幅画都脏了,你要是喜欢,我重新画一副送你。”
“这根本不是画的问题!”班长急到跺脚,“你又要为了这点钱帮他说话吗?”
班长和富二代积怨已久。
面对他的阻拦,非但班长不领情,就连富二代都转而将矛头对准了他,当即在他身后骂起来。
“你又他.妈装什么绅士?”
富二代怒吼着,随手抄起桌旁一罐丙烯颜料,对着陈雾的背狠狠砸去。
“就你像个男人是吧?!”
颜料罐没盖盖子。
随着撞击在少年背上迸射出一滩怪异形状,随后重重摔向大地,落寞地咕噜噜滚到一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就是想装小陈爷!”
富二代气急败坏,几近破音。
“你以为你学了油画,装装绅士,买一身A货穿,就真能装小陈爷撩妹了?省省吧你!人家小陈爷什么人?那可是从小泡在艺术品里的长大的!那审美,那高级感,你学得来吗?你这乡下来的土瘪三,想攀高枝想疯了吧?连装都装不好!”
他这边骂得畅快,却听同学中有人冷冷抛出一句。
“说得好像你认识小陈爷一样。”
“认识?我当然认识!”他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一下子拔高了声,“他以前没落魄的时候,还在游艇上对我敬过酒呢!”
此话一出,刚才死气沉沉的同学们瞬间恢复了听力。
“哇,你真认识小陈爷啊?”
“怎么样怎么样?小陈爷帅不帅?”
“真的假的?不是说他很高傲的吗?居然给你敬酒?也太和善了吧?”
画室里多是女孩子。
一听到“小陈爷”这名号,几乎像是冷水滴进热油般沸腾。
即便如今小陈爷家破人亡,不知去向。
可关于他的传言与遐想,仍能令她们每天反复讨论琢磨。
四年前,陈氏集团灭门案尚未发生时,小陈爷几乎是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
尽管关于他的资料不多,但他擅长画油画、极具绅士风度的特点早已深入人心,媒体甚至有一次远远拍到过他背影,那身姿挺拔颀长,万分贴近故事中的王子模样。
正因如此,即便那时小陈爷纨绔浪荡,也还是有数不清的女孩追捧议论他。
面对这一片热切追问,富二代有些手足无措,又怕她们询问细节,只好扯起嗓子,故意大声。
“可惜他现在都落魄了,认识了也没用啊!”
角落里有女生朝他白了一眼,声音冷漠鄙夷,与刚才呛他的是同一位。
“我寻思你那点家产,应该混不到小陈爷那圈子里吧?”
富二代急了:“可我人脉广啊!A市那些有名有姓的富二代,我全都认识!”
女生冷哼:“空口说白话谁不会,你得证明才行啊。”
富二代问:“怎么证明?”
女生答:“你当着我们的面打个电话给小陈爷,不就可以证明了?”
这话把他噎住了。
富二代犹豫了一下,又辩解:“我们只见过一次,我当时没问他要号码。”
“只见过一次就算认识了?”
女生不依不饶。
“你不是说A市有名有姓的富二代你都认识么?去问一圈,总会遇到有他号码的人吧?”
其他同学见富二代气势渐弱,也有些怀疑,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富二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