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现在修得比想象中的漂亮。”
“你喜欢江南吗?”江鸿总觉得陆修活了这么久,整个中国一定都走遍了。
“还行,”陆修说,“那时候更喜欢南京。一百年前,我在前面的一座桥上,看人来来去去,只觉得这世上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江鸿:“当年来江南穿的什么衣服,还记得吗?”
陆修:“?”
陆修不明白江鸿为什么只关心自己穿的衣服,想了半天,说:“不记得,太久了。”
江鸿:“藏袍吗?”
陆修:“也许吧?对,应当穿藏袍,当时我的衣服也只有藏袍,很久以前,还有个转经筒,后来在时间里遗失了。”
江鸿没有问陆修来绍兴做什么,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找他。
陆修的寻找,贯穿了他一百六十年的生命,两人坐着乌篷船穿过桥下时,江鸿仿佛还看见了一百年前的民国时代,那时的陆修也许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藏袍,手里拿着转经筒,注视经过的人。
又一夜,江鸿偷偷进了会稽山公园。
今晚没有下雨,是个晴朗的夜,大地上灯火璀璨,天空中则群星闪耀。
“是不是有保安在巡逻?”江鸿说。
“没关系,”陆修说,“我替你看着,你布阵吧。”
江鸿蹲在地上画法阵,老孙说:“又有灵力了,太好了!”
“话说我用这种方法采纳天地灵气,”江鸿忽然想到,“驱委不会管吗?”
“替你打过招呼了。”陆修说,“其实也采集不了多少,天地脉的灵气是个大循环,无论以什么方式留下来,最后都将还回去的。”
江鸿一想也是,再强大的生灵,也会迎来死亡,就像生前摄入再多的营养,随着死去,都将把这些能量送回自然,灵气也是同理。
“好了,”江鸿说,“我开始
喽。”
陆修说:“这次我看着,你应当能驾驭了,星光很温和,不像闪电。”
江鸿第二次发动法阵,却与在襄阳时不一样了,漫天星光柔和地幻化为流动的星轨,缓慢地汇入法阵上的净光琉璃之中。
在飞舞的灵气中,这一切就像梦境。
但就在那漫天星光暗淡下来时,陆修突然抬头望去。
“怎么了?”江鸿说。
“不关你的事,”陆修说,“你别分心。”
“灵气啊——灵气——”老孙又开始转圈圈。
江鸿:“别吵了,老孙!”
陆修看着夜空好一会儿,片刻后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红色的小点?是我的幻觉?”
“啊?”江鸿也随之抬头,说,“在哪儿?是飞机的夜灯吗?”
陆修沉默片刻,而后道:“没事,好了吗?”
江鸿给他看净光琉璃,琉璃中又多了无数星光,就像海洋一般。星光的大海中,电芒依旧在闪烁不休。
“好,接下来去洛阳龙门山!”江鸿道。
抵达洛阳时,全国范围正式进入暑假,简直人山人海,洛阳也迎来了今夏的第一波热浪,酷暑当头,江鸿与陆修随着人潮游玩龙门石窟时,被挤散了好几次。
先是陆修四处找江鸿,其后又是江鸿找陆修,到得最后,两人索性找了个小卖部,坐着喝可乐,不再逛石窟了。
“这是燃灯吗?”江鸿抬头看着高处的巨大佛像。
“不,”陆修说,“这是大日如来,也叫毗卢遮那佛,这边叫‘卢舍那’大佛。你想在这里搜集什么光?”
江鸿说:“大日如来的话,也许能搜集到日光?可是咱们活动,大部分都在夜晚,能找到阳光吗?”
陆修说:“可以,日光你不能在直射时引动,只能在日全蚀、清晨或者黄昏……你要炼什么纯阳之器?很少有法术需要纯净阳光的。”
江鸿想了想,说:“日蚀实在等太久了,要两年后呢。黄昏人又太多,就清晨吧?”
陆修点头,说:“法阵需要调整下,待会儿我教你。”
是夜三点半,陆修载着江鸿,飞进了龙门石窟景区,在一个偏僻的地方降落。
陆修拉着江鸿的手,带他从高处走来,两人坐在卢舍那大佛顶上的不远处,江鸿还在打瞌睡,陆修便让他坐着,倚在自己的肩头,又睡了会儿。
及至天蒙蒙亮时,才把江鸿叫起来画法阵。
太阳升起来了,这个时刻的天脉显得更为瑰丽,天地脉依旧相接,却只剩下浅浅的细线相连,待得太阳完全升起,天地脉的交汇便将截断,各自循环,及至黄昏到来之际,才再次相接。
“现在开始,”陆修说,“你只有四十五秒,快!”
第一缕阳光朝他们照来时,江鸿发动法阵,霎时无处不在的金光形成海洋,旋转着汇入法阵中。
老孙:“灵……”
“别叫!”江鸿说,“专心吸!”
毗卢遮那大佛在阳光下现出慈祥的面容,俯瞰众生,金光遍野,江鸿与陆修沐浴在这朝阳的光芒之下,净光琉璃中亦多了一抹橙金的亮色。
“好啦!”江鸿如获至宝,拿起净光琉璃时,感觉到了温暖。
“嗯。”陆修已经不再过问江鸿要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