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制剥离的恐惧,被切割分裂的悲伤…
…………
浑浑噩噩的意识海,有数也数不清的碎片争先恐后靠近,纠缠,它们象被什么暴力扯断,断裂处带着狞恶的痕迹,布满裂纹…
…………
…………
我猛地睁开眼睛,翻身滚到甲板上,隔了会才挣扎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往不远处船舷那跑,连后边躺椅的连声惊问‘怎么了生病了吗要不要紧’都无暇顾及。
心脏这一刻被什么东西攥紧,痛得呼吸都困难。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模模糊糊的视野里我猛地推开挡住前路的一具身体,蓦地扑到船舷边,扶着木栏朝着海面开始剧烈呕吐。
它们…是灵魂碎片,人类的。
被彻底吞噬的瞬间那些被强制抹消的记忆一鳞半爪在意识海散开,我看到…无数人的喜怒哀乐片段,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
霍米兹,原来所谓‘霍米兹’是人类的灵魂碎片。
它们是被强制夺取,一颗一颗闪着光芒的绒球,被从胸口抽/出,收集起来之后随意抛洒,融入物品或者动植物而成为霍米兹。
拟人生物,本质是抹消记忆的人类灵魂碎片。
而…我吞噬了许多,在睡梦里。
…………
耳蜗有巨大的嗡鸣声回荡,我趴在船舷上,吐干净胃里最后一丝东西,接着无法控制的干呕。
这艘童话故事般的船…
呕————
不行!我还是跳海好了。
一瞬间发现自己犯下大错,除了无比恶心,我还很想跳下海去…虽然是碎片,可本质也是灵魂啊!那些都是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
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我头晕眼花的瞪着下边颜色变得无比诡异的海面,手上一点一点用力————撑着自己继续向外挪————没力气了,剧烈的呕吐过后,更严重的眩晕袭击了我的意识。
下一秒大概就会完全昏迷进而倒栽葱掉下去吧?我这样想,之后软绵绵的身体被谁攥住,从后边猛一下收力。
我毫无反抗的被拖回来,紧接着那股力气骤然松开,于是仰天摔倒。
先是整个背脊,之后是屁屁和腿,最后才是后脑勺,猛一下摔得我头晕眼花,不痛,也或者身体接受痛觉的神经太迟钝了?
不过这一摔倒是摔得我有点清醒过来。
…………
躺倒在甲板上,怔怔看着当空的太阳,眼睛被直射的日光刺得不自觉眯起,又隔了好一会才看清…居高临下俯视的一个…陌生男人。
大概把我攥回来的就是他了吧?背着光看不清脸只有个大致轮廓————戴着奇怪礼帽,头发更奇怪象七竖八翘的布拖把,一身印着骨骼?图案?的墨黑装束,没有衬衣。
惨白惨白的脸,红红的酒糟鼻…此时半低着头对上我的视线,目光里不带任何情绪。
良久,这陌生男人事不关己的往后退开几步。
等他离开视线,我慢慢地撑着半坐起身,迅速抬手掩着嘴,一扭头又开始…下一轮的干呕。
好难受——
之前连胃酸都吐干净了,现在胃壁一阵阵痉挛,好难受——
…………
“喂!”
嗡嗡作响的听力插/进一记离得很近的声音,有人开始帮我拍背,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喂!你怎么了?喂!去叫船医马上滚过来!”
“喂!混账女人!”
捂着嘴的手被强硬地拉掉,来人用力攥着我,让我抬头看向他,“喂!你怎么了!你撑着点啊!船医马上就来了啊!”
近距离的怒吼让我的耳朵受到第二次伤害,能带出回音的吼声里,我勉强辨认出咫尺间这张脸,脑门边那搓浅芋紫尾端带着小火花的辫子究竟是谁的…
夏洛特.克力架。
之后,没等我努力开口,他又一脸暴怒的对着边上继续吼,“让船医马上滚过来!没听见吗!”
↑↑↑不…我整个人软下来朝前栽倒,脸撞到一块热烫烫的坚硬障碍物上,挣扎了好几次才有气无力的抬手扒上去,“轻,轻一点…”…我快被你拍死了…
简直泪流满面————用力拍我的背一直拍,力气大得象狗熊,我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差点直接岔气啊蠢材!
…………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
先是我被抱回躺椅那,隔了会是连滚带爬被攥来的船医,和一队去把船医从不知哪里抬到这附近才放下的象棋棋子士兵,然后没等开始检查,另一波人马赶到,夏洛特.佩洛斯佩罗,身后同样跟了好多人,一下子把附近围得水泄不通。
我一脸黑线躺倒在长椅上,被很多人用看病入膏肓的病人那样盯住————船医还没开始检查就被夏洛特.克力架揪着威胁如果救不活我就去死。
哦~还有糖果话唠,就在我边上,手持糖果手杖点在船医喉咙口,一身没治好我第一个把你大卸八块的狞恶气息。
↑↑↑对于此等鸡飞狗跳的满堂混乱局势,个人表示,幸亏我不是快咽气,不然照这情况等他们闹完我都凉了,真的。
各种威胁怒吼各种胆战心惊,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