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势大,如今阿爹也保不住你了,唯有你跟着你阿兄前去与慧福郡主陪罪,求得她的宽宥,哪怕被打一顿也行。她再是郡主,也不能将你杀了不是?”
沈嘉玉一听就不干。
“凭什么让我去挨打啊?为什么不是阿兄啊?我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又不是成心的!”依着他当年的恶作剧性子,这种事情还真是成心的,只是现在承认与不承认,小孩子的年纪摆在那时,沈嘉玉真是烦透了容妍这种不依不饶的风格。“就算我去下跪求情,那个人能活过来吗?明明是无用功,还偏要我做!”
沈嘉玉说着狠狠剜了沈嘉元一眼。
家中所有人里,他对这位长兄是最为讨厌的了。
从小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永远能夺得沈唯一夸奖的目光,现在还要跟着他去权贵家里致歉,沈嘉玉在沈唯一书房里大闹一场,见向来疼爱他的沈唯一不但不帮着他,还顺带唤了家丁来将他揍了两藤条;最令他气愤兼可怕的是,沈嘉元放言要对他实行经济制裁,沈唯一也未曾阻拦。
最后沈嘉玉不得不屈从于父兄的决定。
过了几日,探听到了将军府里,楚君钺并未出门,沈嘉元便带着沈嘉玉亲自上门求见。
门房听闻求见少将军,给报到后面去时,楚君钺正在房里陪着容妍。
听到沈家兄弟俩求见,还颇为奇怪。他到了前面去,待小厮将沈嘉元兄弟俩带进来之后,他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兄弟俩求见的是容妍,而并非是他了。不过身为慧福郡主的夫君,假若一开始沈家兄弟俩指名道姓要求见郡主,恐怕大有不便。
到底这是慧福郡主婆家门上。
楚君钺想透了这节,还是忍不住要在心里夸赞一下沈嘉元的灵巧心思的。
他不等沈嘉元说出来意,便遣了身边的十二郎:“去后院将少夫人请过来,就说故人求见,让她来待客。”
十二郎不知其中缘由,只当自家主子吃了醋,连脸色都黑沉了下来,哪怕少夫人怀着楚家的金孙,看来也难逃指责了。他飞一般去请容妍,容妍听得是沈嘉元,还带着个少年,又问十二郎那少年的年纪。
“总有……十四五岁年纪吧?!”十二郎也只匆匆瞧了一眼,大略估计。
容妍微微一笑,这便是了。
当年那小儿郎也许五六岁,这事情过去了十年,如今算来也有十四五岁年纪,不知确切的年纪,大略如此了。
——这是正主儿来了!
她唤了红缨与流苏重新梳洗上妆,慢慢悠悠好生打扮了,差点没急出十二郎一嘴的燎炮,有心想要催催她:主子,你放着那“故人”与少将军同处一室,确定不会出事吗?
待得容妍到了前厅,已过去了足足一盏茶功夫。
沈嘉元见门口丫环婆子簇拥着个丽人进来,打扮的鲜妍明媚,嘴角含春,仿佛整个前厅都亮了,只觉满心苦涩,先自站了起来,又朝坐着的沈嘉玉瞧了一眼,示意他起来。
沈嘉玉早在十二岁的时候便已通晓人事,沈唯一的妾室红姨娘颇疼这位儿子,对他有求必应,得知他小小年及已将自己房时丫环yin遍,也并未阻拦。
姜氏夫人听闻之后,便将他叫过去,又赏了两名美貌丫环,这才三年时间,他房里的丫环便成倍增长,瞧着虽然年纪不大,但气色却差上许多,实是早早就淘空了身子。
待到后来,红姨娘虽然瞧明白了姜氏夫人的意图,这是要将她的儿子养废,但无奈沈嘉玉却觉得姜氏夫人待他颇好,每有新奇玩意儿以及美貌丫环,只要他开口,姜氏夫人都不会拒绝,还常悄悄私底下塞私房钱给他,倒弄的红姨娘与亲生子生了隔阂。
沈嘉玉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还是阿娘疼我,姨娘到底是小户出身,连点银子都舍不得给我用……”
红姨娘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垂泪。
沈嘉玉只道今日是要来给贵人赔礼,却不知道是这般绝色人物,瞧见容妍的第一眼便心神荡漾,不能自己。虽知道双方结的梁子也颇大,对方的夫君又高坐堂上,但是……他那眼神却有点不受控制一般,悄悄的直往容妍身上瞟。
容妍瞧见这猥琐的眼神,先自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到了上座坐定之后,这才问道:“不知沈郎君前来将军府,可是有事?”
她语声平淡如水,不知道是不是沈嘉元的错觉,只觉声音里仿佛含着雪珠子一般,打在耳里凉的沁人。
“跪下!”他猛然扯了一把沈嘉玉,将他扯的一个踉跄跪下之后,自己也跪了下来,向上座的楚君钺与容妍端端正正叩了个头,将今日来意说明。
“家父让我带了阿弟来,向郡主致歉,求得原谅!郡主但有怨气,只管打他骂他,哪怕结果了他也行!”
沈嘉玉听得最后几个字,顿时惊的脸色苍白,猛然间抬起头来,见处座上丽人笑的温柔:“沈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当我将军府是什么不讲理的地方,岂可随意打杀人命?若是被告到圣上那里去,我家相公岂不得被圣上申斥,严重些的再丢了官。你们沈家这是前来致歉还是给我下套子来了?”
沈嘉元按着沈嘉玉的脑袋重重磕了下去,脑袋与地板相撞,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沈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