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发生了何事,想到邬家也是忠厚人家,何氏万般无奈,唯有将林碧落的身世道明。
“难道阿柏竟然知道了?这几日都不肯出门,只将自己关在房里……”谷氏讶异不已。
何氏十分难堪:“三姐儿已经亲自找过了阿柏,想来是全盘告诉他了!”
谷氏说不出话来。
原来好好的媳妇儿,再过个一年半便能办喜事,况且又是自家儿子可心可意的,那孩子她也喜欢,哪知道中途出了这事儿。
哪怕她再宽厚,也觉得被欺骗了。
“亲家……你……”又想想当初乃是邬柏心心念念,非要娶三姐儿,她也曾明示暗示过好几次,都被何氏婉拒了,后来有了将军府的提亲,何氏这才下定了决心。
想来这便是何氏做也的选择了,宁可让三姐儿嫁进寻常百姓家,也不能入高门。
她心中虽然不是滋味,却还是庆幸何氏没有瞒到底。
试想想,三姐儿若是嫁过来,万一她的身世曝光,邬家岂不是跟着要遭殃?
当机立断,谷氏也未再与邬捕头商议,也未与邬柏通气,便与何氏退了订,将两家订亲之时互送之物退回,又退了庚帖,婚事便算作罢了。
这里邬柏还不知道,只关着房门思考对策,那头谷氏已经替他将亲事退了。
且谷氏自来知道小儿子心系三娘子,生怕他知道了闹将起来,况且何氏也说起,林碧落已经决定年后便去边陲,不会再回上京城,只要林碧落走了,哪怕小儿子再想,也莫可奈何了。
她是决意瞒到底了。
待得邬柏过两日从房里出来,见得谷氏欲言又止,谷氏心中便知,这小子定然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家里三娘子的身世。可是到了最后他也没说,只回武馆去了。
谷氏心中便想,亏得何氏还算厚道,亲自来说明情况,又退了亲。不然依这小子的想法,大祸临头都不知为何。
她心中对林碧云也有了几分微词,每日里便有些不痛快,有心说几句,但林碧云生的长孙已经六个月了,孩子每日咿咿呀呀极为讨喜,连带着她对媳妇儿的那份不满便渐渐消弥。
邬捕头知道了谷氏退亲之事,也只沉吟道:“咱们这般着急退亲,会不会有些……怕事儿?”反正三姐儿已经决定了要回边陲,这亲是退定了。为何不索性再拖一拖,只道自家不是那等怕事的人家,让何氏多走几趟,心中恐怕会感怀亲家仁厚。
如今刚听到了此事,便立刻要退亲,倒显得他们家有点薄情寡意了。
谷氏可不像邬捕头那般在官府里混过的,对求个好名声之类的全无概念,只觉事出紧急,何氏提出要退那真是阿弥跎佛,最好立刻将关系清理干净,免得哪日惹祸上身。
邬捕头也不是非要拖一拖的,不过只是一说。人都是趋吉避凶的,哪有迎头赶着求祸的?
这头林碧落知道何氏退了亲,心中大定。
她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连带着楚君钺来请她吃饭,也痛快答应了。
这是二人自那次之后初次单独相对。
自从在小校场单独谈过话之后,林碧落每每避开了楚君钺,哪怕不得不参加的射御课,也是隐藏在人群之中,偶尔偷偷瞧他几眼。
也不知道楚君钺那次是被打击的坏了,还是心中别有所想,终于决定放弃,待她终于如于如其余的学子一般了。不过偶尔会指点林碧落射御要点,那也只是先生的职责所在。
楚君钺在燕回楼宴请林碧落,待见得她穿了套男装来,不禁哑然失笑。
这半年来,林碧落的身高又抽高了些,更为亭亭玉立了,只是她今日却打扮成了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模样,当真令人侧目。又是夏天,她手中还拿着把洒金扇子,轻缓的摇上两摇,眉目含情,连店小二也禁不住多瞧了她两眼。
“你这是——”
林碧落露齿一笑,“楚兄请客,我焉能不狠宰一通?以后都没有机会在这繁华之地逗留,今日不若叫几个歌伎来,听几支曲子,咱们好乐呵乐呵?”
“正合我意!”楚君钺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甚至还隐带笑意:“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好生享受享受?只是苦于没有人来陪?”
“你怎么知道?”
林碧落大乐,仿佛数月之前的那场伤心会晤已经完全抛至脑后。
楚君钺这次是真的笑出声来。
他本不常笑,乍然露齿而笑,便如云破月来,刚硬的五官竟然奇异的添了暖意,林碧落一时瞧的呆住,拿扇柄直敲手心:“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这么俊郎的郎君,却是个光棍儿!哈哈哈哈!”
楚君钺毫不示弱,“这还要问你,你若点个头,这俊郎的郎君便不是光棍儿了!”
林碧落没想到许久未曾相处,这才隔了几个月,楚君钺竟然也学的会说这等话了。
“我这不是舍已为人,将最好的留给上京城中的小娘子们嘛。说起来我若是走了,上京城中的小娘子们都应该摆酒送行,感谢我成全了她们嫁进将军府的梦想。我这人真是心底善良仁厚大度啊……”摇头晃脑的夸完了自己,她才落座。
楚君钺无语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