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泛起白光,西夷骑兵的马蹄声,震碎了山川、草原的宁静,浩浩荡荡向云城开赴而来。
莫家军严阵以待。
所有的弓箭手,搭弓上箭,聚精会神地等着上峰发号施令。
城门后的巨石已经就位,士兵们用巨石堵着城门。
这是他们唯一的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战鼓擂擂,急促的鼓点声,催促着西夷骑兵冲锋陷阵,拿下眼前的城池。
西夷骑兵们个个踌躇满志,一鼓作气冲到了云城城门之下,战马长嘶,士兵叫嚣,好似一锅沸腾的水,随时要将整个云城吞没。
吴小刀一声大喝:“放箭!”
箭矢如雨一般落下,西夷骑兵纷纷展开盾牌格挡。
西夷将军野卢大吼一声:“给我上!谁第一个冲进云城,大王子重重有赏!”
西夷士兵得了鼓舞,不要命似的冲向了云城城门,城门下,一时间拥堵不堪。
吴小刀取过长弓,数箭连发,箭矢力道之大,瞬间穿透了西夷士兵的甲胄,一圈人接连倒下。
但倒下一波,又有新的一波上来,云梯、绳索,砍断了又立即换上了新的,西夷士兵前赴后继,如蝗虫一般,多得杀也杀不完。
城墙下,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大旻士兵们死死守着城门,不让西夷撼动一丝一毫。
长风猎猎,莫寒立在城头,凝神往城下看去,沉声道:“是时候了。”
吴小刀心领神会,一扬手,士兵们手中的箭矢,便点了火,冲城下射去——
那些箭矢并非冲着西夷骑兵而来,而是冲着地面。
西夷士兵们这才发现,泥沙堆积的地面上,似乎有些深色的痕迹,好像被翻新过。
野卢将军变了脸色,他眼见着火光点燃了埋在土层下的引线,待明白过来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地一声巨响,不少西夷士兵,连人带马,被炸得血肉横飞。
战马受惊,吓得四处乱窜,将西夷士兵们甩到地上,他们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又被别的马踩踏在铁蹄之下。
西夷人多,本就在城下拥堵不堪,顷刻之间,城下一片鬼哭狼嚎,变成了人间炼狱。
西夷大王子摩柯,原本坐在阵前,见到此景,惊得站了起来。
摩柯目中带煞:“这是怎么回事!?”
那火光不似寻常武器,他此前从未见过。
随从哆嗦着:“回禀王子殿下,小人也不知……”
摩柯怒得一拍桌案:“古丽呢?让她快来驱马!那些战马疯了不成?”
云城城头上一片欢呼。
吴小刀笑逐颜开:“将军,夫人备的这些霹雳弹,果真威力无穷!”
这几日,他们在布防之时,莫寒都让沈映月一起参与,沈映月便提议用火.药制一批霹雳弹,悄悄埋在云城前的空地上,待西夷军队聚众之时,及时引爆。
莫寒唇角微扬,朗声:“开城门。”
说罢,他一转身,下了城头。
须臾过后,士兵们又再次搭弓,军容肃整,为即将出城的莫家军掩护。
城门大开,西夷骑兵们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一抬头,便见到莫寒越众而出,他一身银甲,风驰电掣般杀入战场,宛如一道银色闪电。
莫家军银底金丝的旗帜,迎风飘扬。
莫寒手持长剑,扬声:“犯我大旻者,诛!”
“诛杀夷贼!”
他身后的莫家军气势如虹,如奔腾的河水一般,顷刻间冲向了人仰马翻的西夷士兵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外围的西夷骑兵们,想驱马上前,但马儿们似乎被方才的爆炸声所惊,迟迟不肯前进。
大王子摩柯见状,怒道:“一帮废物!”他抓起旁边随从:“古丽呢?怎么还没来?”
随从结结巴巴道:“王子,方才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古丽!一问才知,她从今早便不见了……”
“什么!?”摩柯气得一脚踢飞了随从,怒不可遏:“这个女人,居然敢背叛我!?”
但大敌当前,摩柯也顾不上古丽的事了,他立即取了自己的长刀,便从观战台上一跃而下,落到马背上,一夹马腹,便向战场冲去。
幕僚见摩柯突然亲自下了战场,忙道:“王子殿下!别去!危险!”
连日以来,摩柯失了沈映月这个人质,军粮又损失严重,加之西夷士兵折损不少,他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如今古丽的离去,无疑成了他冲动的导火索。
幕僚想拦住他,但摩柯怒发冲冠,长刀一亮,便向战场中央那一袭银色身影冲去。
利刃破空而来,莫寒身形一闪,与那刀锋擦身而过。
“叮叮”两声,刀剑相击。
摩柯的眸子发出阴冷的光:“莫寒,你当真命大,去年数千人围剿,都没能杀了你!”
莫寒冷声:“大王子占我国土,杀我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摩柯哈哈大笑:“大言不惭!若我没记错,当年你的父亲,便葬身在云城罢?正好,今日送你们一家团聚!”
他这话明显是要扰乱莫寒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