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莹莹见了豆方圆,顿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豆方圆心急如焚,道:“莫校尉,黑子他们方才在澡堂沐浴之时,和甲字营的兵打起来了!如今人全部都被抓了,送到了罗将军面前,您快去看看吧!”
莫莹莹一听,不假思索地奔向了主帐。
城郊守备军的主帐之中,灯火通明。
待莫莹莹一步跨入主帐,只见罗朔铁青着脸,坐在主位之上。
胡校尉和黄校尉,坐于他的下方,一左一右,面色各异。
甲字营的刘康、王五等人站在一旁,而黑子、单洪洪和鲁四等人,却被五花大绑,押着跪了下来。
莫莹莹扫了他们一眼,三人顿时低了头,不敢看她。
莫莹莹走到罗朔面前,拱手抱拳:“将军。”
罗朔幽幽看了莫莹莹一眼,似笑非笑道:“莫校尉来了?正好,看看你带出来的好兵!在澡堂里殴打同僚,想置人于死地,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莫莹莹秀眉微蹙,低头看向三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康连忙抢着答道:“莫校尉!小人们本来都在澡堂里泡澡,可丁字营的黑子,却莫名其妙地对我们动起手来!”说罢,他还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道:“莫校尉您看,这都是他打出来的伤!”
刘康话音未落,黑子便啐了一口:“你放屁!”
罗朔顿时不悦:“不得失仪!”
莫莹莹低头看了一眼黑子,这才发现,他脸上的伤比刘康还严重。
莫莹莹见黑子一脸郁闷,便对鲁四道:“你来说。”
鲁四敛了敛神,开口道:“莫校尉,小人们原本也在澡堂里洗澡,但好端端的,那刘康便出言不逊,对我们丁字营冷嘲热讽,极尽侮辱,黑子是气不过,才动手的!”
刘康立即接话道:“对!就是他们先动手的!”
罗朔听了,冷哼一声,道:“看来,确实是丁字营的人先动手的。”
说罢,他看向莫莹莹,徐徐开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有律,打架斗殴着,杖责三十。丁字营的士兵殴打同僚,按律当罚,来人——”
两名士兵走了上来,正要将黑子拖走,莫莹莹立时开口:“且慢!”
莫莹莹抬头,毫不畏惧地看向罗朔,道:“罗将军,若此事是丁字营的错,末将均不姑息,但要罚,也应该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黑子不是横行霸道之人,他要动手,一定有内情。”
这话说完,黑子才抬起头,看了莫莹莹一眼。
而两名拖人的士兵听了这话,一时踟蹰了下来。
莫莹莹知道黑子脾气倔,便看向鲁四和单洪洪,问:“过程如何,你们一五一十地说来。”
鲁四和单洪洪,便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那刘康不仅处处侮辱我们……还说、还说莫校尉是个女子,合该、合该回去绣花嫁人,一个女子加上一群废物,成不了事……”
鲁四说着,神情十分憋屈。
单洪洪也道:“咱们都没有招惹他们!这样的话,换了谁都听不下去!”
莫莹莹静静听着,思忖了片刻。
而后,她抬眸看向罗朔,道:“将军,此事已经清楚了,是刘康他们挑衅在先,黑子他们反击在后,一个巴掌拍不响。”
罗朔盯着莫莹莹,还没开口。
一旁的胡校尉道:“可军中对口舌争执,并无明确的刑罚。”
莫莹莹挑眼看他,道:“那按照胡校尉的说法,这军中人人都能侮辱他人,却不用负任何责任了?”
胡校尉顿时语噎。
莫莹莹又道:“而且,这黑子身上的伤,比刘康身上的更加严重,可见两人都有斗殴之罪……但不同的是,这刘康才是始作俑者。”
罗朔蹙起眉来,道:“莫校尉的意思是?”
莫莹莹道:“万恶有源头,末将以为,应该重罚刘康。”
“什么?”罗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这护短也太猖狂了罢?”
莫莹莹一笑,不慌不忙道:“罗将军,末将虽然是女子,却也是皇上钦点的校尉,这刘康是个什么东西!他敢出言侮辱末将,便是在置喙皇上的决定!他敢口出妄言,也不知是自己想的,还是得了旁人的授意?”
此话一出,罗朔的面色顿时沉了几分。
今夜这事,如果莫莹莹要闹大,并不难。
皇帝年轻,最忌旁人质疑自己的决策,若他知道莫莹莹从军之后,被自己手下的人为难,八成会认为是永安侯府在针对镇国将军府。
这样一来,他们一直努力维系的表面功夫,便白费了。
罗朔心中不悦,却也只得按下这件事,他一拍桌子,怒道:“大胆刘康!莫校尉从军乃是皇上的旨意,岂是你能议论的?来人,拖下去,掌嘴五十!”
刘康一听,顿时傻了眼:“不是!将军,将军!小人是冤枉的啊!”
罗朔却再没有耐心听他掰扯,大手一挥,两名士兵便将刘康拖了下去。
莫莹莹唇角微勾,道:“多谢将军,秉公处理。”
罗朔凝神看了莫莹莹一眼,凉凉道:“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