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之中。
孟羽听到大夫人的声音,身形微滞,顿住了步子,踩得地面砂石微响。
大夫人快步走到孟羽身旁。
她抬眸,默默看了他一眼,问:“听闻你们遇了埋伏……孟师父没有受伤罢?”
孟羽面上无甚情绪,沉声答道:“没有。”
大夫人微微放下心来:“那就好。”
她回过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
孟羽敛了敛眸中冷意,语气放缓:“莫夫人应该没什么大碍,大夫人不必担心。”
大夫人点了点头。道:“今日……多谢孟师父了。”
孟羽开口道:“小事一桩……在下还要赶回去帮白副将,就不久留了。”
“那好……孟师父一路小心。”
孟羽看了大夫人一眼,只见她眼中满是关切,仿佛忧心忡忡。
孟羽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大夫人看着孟羽的背影,微微出神。
直到他离开了庭院,大夫人才转过身,回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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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羽回到石子巷时,白燃已经将余下的杀手都抓了起来。
为了杜绝他们自尽,每个杀手都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条。
白燃点了点人数,一共有二十几个杀手,最终留了三名活口,他一摆手:“带走!”
士兵们便将这些行凶之人,押上了囚车。
白燃见孟羽已经回来了,便主动走了过来。
“都清理干净了?”孟羽低声问道。
白燃答道:“他们早有准备,在巷子首尾都设了埋伏,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
孟羽眸色微沉,道:“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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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回到吴宅之时,吴小刀恰好也赶了回来。
他一路奔忙,看起来风尘仆仆,进来之后,立即反手将门窗关上。
吴小刀与白燃并肩站在一起,沉声拱手:“将军。”
孟羽转过身,脸上的□□,已经取了下来。
褪下满是刀疤的假脸之后,露出俊美的真容,但眼神却依旧冷睿。
莫寒沉声开口:“莫衡和廖先生,顺利到了贡院吗?”
吴小刀答道:“恰好赶上,只差一点点,贡院的门便要关上了!”
莫寒沉吟片刻,道:“派人去镇国将军府送个信。”
也好让她安心些。
吴小刀朗声应是。
白燃蹙了蹙眉,道:“这些人明摆着,是不想让莫衡公子参加会试!”
莫寒:“你可从那些杀手身上,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白燃摇摇头,道:“还未来得及细看,只怕还要费一番功夫严审。”
吴小刀冷笑一声,道:“这还用得着审?一定是罗封和孙贾谊所为!上次将军的替身‘出殡’之时,便是他们搞的鬼,如今故技重施,就是为了打压镇国将军府!”
吴小刀将那次的事件,同南疆的一系列事情联系在一起后,便已经看得十分透彻。
但无奈证据不足,无法直接指证罗封和孙贾谊。
大理寺和巡防营当时查到了一半,发现端倪之后,便不敢继续查下去了,于是此事在皇帝面前,也变得不了了之。
白燃道:“就算知道是他们,也得找出可信的凭据,他们二人,先是牵扯了南疆的战事,又屡屡对兵权出手,还刻意打压镇国将军府……若不抽丝剥茧地查清楚,如何一网打尽?万一有漏网之鱼,只怕是心腹大患!”
吴小刀有些不耐,道:“可是,这南疆的案子我们越查越复杂,从孙贾谊查到了罗封,又从罗封查到了军中诸将的身上,这样查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只怕我们还在顺藤摸瓜,他们便对镇国将军府痛下杀手了!”
白燃也有些忧心,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看向莫寒,问:“将军怎么看?我们是先将罗封和孙贾谊的老底掀了,还是继续查?”
莫寒抬起眼帘,看了吴小刀和白燃一眼,问:“你们有没有想过,孙贾谊和罗封,为何要屡次对镇国将军府动手?”
吴小刀和白燃对视一眼。
吴小刀不假思索道:“孙贾谊自知有把柄在我们手中,所以想斩草除根!”
白燃想了想,道:“孙贾谊确实有足够的动机……罗封出手,应该是为了兵权?可若单单为了兵权,似乎没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
吴小刀有些疑惑,问道:“之前将军在军中之时,他就对将军恨之入骨,如今将军没了,他想通过除掉镇国将军府得到兵权,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啊!”
白燃摇头,道:“他想要兵权不假……可是,我总觉得,他用这般极端的手段,实在没必要……”
莫寒看了白燃一眼,道:“白燃说到了症结所在——排除孙贾谊不谈,罗封为何屡次对镇国将军府痛下杀手?无论是寿宴之上,还是今日之事,其实对他来说,都存在不小的风险。”
“他已经是一品军侯,如今镇国将军府式微,汝南王远在南疆,其他的藩王,各有各的封地……换句话说,他只要耐心等下去,最终定能分到一杯羹,何须那么着急?”
莫寒此言一出,白燃和吴小刀都皱起了